燭光搖曳,幾百張注視着新生們的面孔像一盞盞蒼白的燈籠,幽靈們也夾雜在學生們當中閃着朦胧的銀光,這樣肅穆莊嚴的場合實在是很有壓迫感,不少新生忐忑地盯着天花闆以避開周圍的打量。
他們頭頂上天鵝絨般漆黑的天花闆上閃爍着點點星光,這很難令人相信那上邊真有天花闆,也很難令人相信禮堂不是露天的。
麥格教授往一年級新生面前輕輕放了一個四腳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頂尖頂巫師帽。帽子打着補丁,磨得很舊,而且髒極了,看起來帽子内部起碼堆積了一個世紀的灰塵。
所有人都注視着這頂其貌不揚的帽子,禮堂裡鴉雀無聲,接着,帽子扭動了,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帽子開始唱了起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的開頭總是如此。
四個性格迥異的年輕人聚到一塊兒,
也許是受梅林的指引,
他們流浪,東跑西奔,
林莽,溪流,沼澤,田野,
在蒼穹之下随處可以安身。
格蘭芬多斬斷荊棘、越過高山,
拉文克勞建起橋梁、橫跨江河,
斯萊特林慷慨地獻出自己家族的古堡,
赫奇帕奇在鹽堿地上種出糧食和鮮花。
格蘭芬多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青睐膽識過人、奮不顧身的勇者;
拉文克勞花費一生來探尋真理,
垂青保持理性、追求真理的學生;
斯萊特林有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偏愛重視榮耀、精明能幹的投機者;
赫奇帕奇最寬容善良,誠實正直,
一切你所能想到的美德她都具備,
她願意接納所有尚未發掘天賦的小巫師,
使他們不堕落成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輩。
現在——戴上我吧,不要害怕,
我會把你送到你應去的地方——
帽子唱完歌後,全場掌聲雷動。帽子向四張餐桌一一鞠躬行禮,随後就靜止不動了。
麥格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裡拿着一卷羊皮紙。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聽候分院。”她說,“艾米·史密斯!”
一個棕色頭發的小姑娘輕快地跑上來,帽子剛碰到她的頭就喊道:“格蘭芬多!”
左邊最遠的一張餐桌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安流雲看見韋斯萊雙子拍手發出歡呼聲。
“格裡菲斯·沙克爾!”
“斯萊特林!”分院帽毫不猶豫做出決定。
最右邊一桌響起一陣勉強成規模的掌聲,其他幾桌的掌聲也稀稀疏疏的,不比噓聲大多少。
有時帽子立刻就會喊出學院的名字,但另一些時候會花一些時間才做出決定。
“休伊特·羅賓遜!”
那個火車上遇到的高高壯壯的男孩略顯笨拙地走上去,安流雲不禁擔心起他屁股下凳子的安危。
分院帽思考了一分鐘,才做出最後決定,“斯萊特林!”
不知不覺中,安流雲身邊的人全都找到了座位,聽候分配的隻剩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