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雲握着改良過的手槍,緊緊跟在奇洛後面——叫他伏地魔更貼切。在她閃爍着紅光的眼睛裡,奇洛的身軀已經整個兒被黑線包裹住了,像一隻巨大的蠶蛹。與此同時,他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
前幾天奇洛在翻倒巷弄到了獨角獸的血液,伏地魔獲得了足夠操縱奇洛身體的生命力,但那遠遠無法支撐他的需要,所以奇洛今晚又來捕獵了。
她抽出一張疾行符,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伏地魔。
奇洛想借着樹林的遮蔽躲進禁林深處,但安流雲可不會給他機會,她時不時就往對方潛逃的方向開幾槍,逼着他往禁林邊緣退去。
奇洛偶爾回頭,用黑魔法攻擊她所在的位置。
安流雲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她隻是占了奇洛和伏地魔虛弱、不願久留的便宜。
在幾個月前,她就在為禁林之行做準備,她不能使用魔法和道法,如果留下了什麼痕迹,她不确定伏地魔會不會檢查她的魔杖。雖然能無杖施法,但她也無法确保自己能免疫吐真劑的作用。
如果不加掩飾的使用麻瓜武器,萬一讓伏地魔從槍械中獲得靈感,複活以後大量使用熱武器對付巫師,甚至向麻瓜界發起攻擊——這可不是安流雲想要的。
她好不容易才成功把槍械改造成煉金道具,勉強能将魔法刻進符箓裡使用,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蘊含着魔法的符箓,成功率不高,幾個月以來隻制作出十幾發符箓彈。借着鬥篷的遮擋,其他人隻能看見她的手藏在袖子下施法。
這是她改造成功的第一支煉金手槍——花費的金加隆幾乎可以在對角巷盤下一家小型店面,有求必應屋也被她炸出了好幾個洞,但值得慶幸的是,有求必應屋很快就自我修複了。
提亞馬特安靜地盤在安流雲的手腕上,時不時把頭探出袖口去看她沒有表情的臉,簌簌的風聲和擦過樹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她身上能夠隐藏氣息的魔法鬥篷被冷風吹得嘩嘩作響,提亞馬特忽然感覺有點冷。
在今晚行動之前,提亞馬特本來應該留下來陪伴納吉尼,但她懷疑安流雲又要去做些危險的事——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在她的死纏爛打、威逼利誘下,安流雲最後答應帶着她一起行動,但條件是她不能發出聲音,因為伏地魔也聽得懂蛇語。
提亞馬特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平時她接受伏地魔的指導的時候,她們也不會跟着去。
雖然伏地魔在納吉尼體内留下的痕迹已經被消除了,但安流雲沒有十足的把握确保伏地魔不會認出納吉尼。
在夜晚的禁林,她們又遇上了一匹受傷的獨角獸——巧合的是,這匹獨角獸算得上她們的“熟人”。
“讓他跑了。”安流雲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她攏住鬥篷,輕巧地落在一棵高聳楊樹的枝幹上,她撚起一片葉子,上面已經沒有了伏地魔的氣息。
提亞馬特發出嘶嘶的聲音,“你還記得它。”
“我隻是不想讓他變得更強大,不然以後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安流雲理所當然地說,這個借口剛好能解釋為什麼她會違反計劃,從伏地魔手裡把那匹無關緊要的獨角獸搶走。
“這個理由不錯。”對上提亞馬特的眼睛,她難得沒繼續反駁。
她做不到無動于衷地看着一條曾有過交集的生命在她面前流逝。
她站得足夠高,銀色的月光落到樹梢上,給禁林鍍上一層淺淺的銀光,像是在漆黑的袍角上凝聚了一層薄霜。
提亞馬特安靜地陪着她,安流雲使用炁仔細地搜尋着周圍的每一寸空間,确定那令人不适的氣息已經消失後,她才合上眼慢慢運轉周身的炁,氣息也逐漸恢複平穩。
“這沒什麼不好的。”她睜開眼,感覺到提亞馬特刻意收縮起鱗片,用柔軟的腹部蹭她的臉頰,“你現在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這很好……”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她反駁了一句,手指輕輕撫在提亞馬特身上。
提亞馬特振振有詞,“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一座石像,但現在我的疑慮暫時打消了。”
“也許我以後會變成石像……不過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安流雲意有所指的說,輕盈地從樹幹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