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秃,隻是發際線微妙後移的[森鷗外],是不會想到自己的弟子正在醞釀什麼危險想法的。
雖然此時,他手裡正拿着一本同款雜志,但他是個成熟的大人,當然不會被作家的三言兩語弄得心潮澎湃——比起這些文字,文字後跟着的作者名更讓他心情複雜。
……這位橫刀奪異能者的神秘人,就對養孩子如此有心得?
因為[太宰治]的有意隐瞞,而缺失了關鍵信息的[森鷗外]感覺自己酸得冒泡。
雖然沒親眼見過[芥川龍之介],但從過往資料就能推斷出他是什麼樣的人,更不用提這篇小說的标題《羅生門》,分明就是他的異能名。
才幾個月,就能訓練得如此出色……
[森鷗外]陷入了沉思。
他已經聽[夏目漱石]老師簡略說明了這位神秘人傳遞來的相關信息。姑且不論其中有幾分真假,單說他振興文學外加開班授課的想法,[森鷗外]是不會反對的。
想要讓橫濱恢複真正的和平,光靠黑暗力量震懾,或是隐晦的三方牽制,是遠遠不夠的。
如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森鷗外]暫時沒有什麼好的想法。神秘人也隻是提供了一個有點意思的切入點而已,若說真正改變什麼,還差得遠。
[森鷗外]放下雜志,轉身看向落地窗外。從準備接手這個位置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着這艘龐然大物一同沉淪的準備。過程遠沒有結果重要,無論中間犧牲什麼,他都會堅定不移地完成自己的目标。
在[夏目漱石]的牽線之下,他已經和他約好夜晚的會面。就讓他見識一下,對方的勇氣和決心吧。
說起來,他又翻了兩頁。
“原來中也君還會寫詩嗎?”
隻要打電話問上一句就能發現内有蹊跷的[森鷗外]轉而開始思考,把中原中也同樣塞進補課班的收益,是否會比單純遊離在外高。最好能把太宰也勸進去,就是不知道他前段時間的興趣是否是三分鐘熱度,難道隻能靠騙的了?
還在中層批文件的[中原中也]: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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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會客,總要帶兩個人手,先行探聽情報,确認安全。
“紅葉?”
“啊,首領,”電話那頭傳來女子歉意的聲音,“您找妾身嗎?”
身為港口黑手黨負責刑訊情報的幹部,[尾崎紅葉]很少離開自己的工作地點,更别提直接不在大樓,不知去向了。
她是個聰明且有分寸的人,[森鷗外]不是不能容忍手下偷溜,但他實在好奇:“紅葉,你在外面?”
“嗯,是的,”[尾崎紅葉]捂着話筒,側頭看向垂首站在一邊,像是犯錯的小學生般束手而立的青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小心遇到了一個迷路的孩子,妾身正準備将他送回去。”
[森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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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紅葉]剛剛挂掉電話,就聽到青年悶悶地說道:“我打擾您工作了嗎?”
“不是什麼大事。”她把手機塞回袖子,平靜地将首領的吩咐歸類到了一會兒再說的待辦事項裡,“說起來,妾身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鏡花,”青年擡起頭,露出雌雄莫辨的美麗臉龐,和委屈巴巴的濕潤眼神,“泉鏡花。”
他眼中的控訴和低落太過明顯,讓[尾崎紅葉]莫名心軟的同時也迅速思索起來。
“妾身認識你?”
“不認識吧。”泉鏡花小聲說,重又把頭低了回去。
“你的反應可一點不像是不認識。”[尾崎紅葉]擡了擡手,猶豫了片刻,還是将手搭在了對方肩膀上,“要和妾身走嗎?”
泉鏡花毫不猶豫地:“好啊。”
[尾崎紅葉]:“……不再多考慮一下?”
“沒關系。”泉鏡花掏出手套,鄭重地戴在手上,一時間氣勢非凡,頗有種破釜沉舟的味道,“我看到了,這座城市,到處是罪惡與肮髒,簡直就像魔界一樣醜惡。太危險了。”
“我很強,不會讓您遇到危險的。”他按住書,平靜地說,“即使隻有一次,也讓我幫助您吧。”
衣擺墜着雪花的青年認真地看着她,羽織上的絲縧穿過翩飛紅葉,讓他本人就像無人之地一道美豔的風景,空懷曠遠得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