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尼,我先帶退回房間。”亂藤四郎小聲對一期一振說,後者點點頭,擔憂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亂藤四郎搖搖頭,又看了看同樣擔心的兄弟們,抿着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故作活潑道:“不是什麼大事哦,一會兒就回來,記得給我和退留飯,不許吃完。”
“哦!”發尾翹起的短刀,後藤藤四郎豎起大拇指,“放心吧!我回幫你們看着晚飯的!誰都不能越過我偷吃!”
目送相互攙扶着的兩振短刀離去,一期一振低頭,和他腰差不多高的弟弟們都神情苦悶。
“明明、明明都相處那麼久了,可還是”秋田藤四郎咬住嘴唇,難過的說,“亂尼和退,總覺得我并不了解他們。”
他們很多刃都是距離審神者被殺死前幾天左右鍛出來的,就連一期一振也是如此,真正在本丸從顯形生存到現在的隻有五虎退和亂藤四郎。
這兩位兄弟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們一概不知。
一期一振摸摸秋田的頭,将一衆神傷的弟弟們趕去吃飯,自己則長長歎氣。
他回想起自己顯形時看到的,森冷的燭火照耀下,是幾乎崩潰掉的亂,還有哈哈大笑的審神者,角落裡有着一振被折斷的一期一振。
無論回憶多少次,這個場景就如同午夜夢回時的夢魇,帶來無法消弭的絕望。
亂從不肯對他說與同振之間發生的那些事,但一期一振依然從短刀對他的話幾乎絕對服從的行為中察覺到端倪。
上任審神者帶來的陰霾依然籠罩在本丸上空。
夜晚,五虎退和亂藤四郎躺在一個被窩裡,白發短刀抽噎的說道:“亂尼,我好害怕,嗚......”
這個審神者擁有和那個人渣一樣的冰涼靈力,他怕那些暴行再次席卷。
亂藤四郎低聲安慰着,節奏平緩拍打蓋在五虎退身上的被子:“睡吧,退,不要擔心,我一定不會讓那些事情再發生的。”
感受着懷裡逐漸緩和的呼吸,夾雜着時不時無意識吐露的呢喃,亂藤四郎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決絕的冷光。
一定要保護兄弟們,還有一期尼,決不允許審神者再次對粟田口刀派任何一振刀劍做出那些殘暴的行為。
那些悲傷的記憶,由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爬出溫暖的被窩,亂藤四郎回頭看了一眼因為驚懼變得疲倦,比往常睡得更加沉的五虎退,憑借自身超高的機動值,悄無聲息推門而出。
第二天大早,廚房裡送給審神者的早飯在案闆上涼透了也無人動它。
直到中午,亂藤四郎才慢吞吞從房間裡走出,來到廚房,和掌勺的燭台切光忠打了聲招呼,将熱氣騰騰的午餐端上,前往審神者居住的天守閣。
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他差點在廚房外的走廊拐角處和加州清光撞上。
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扶了下搖搖欲墜的托盤,加州清光籲了口氣,幸好沒有打翻飯碗,這才想起要道歉,“抱歉抱歉,我诶?亂,是沒睡好嗎?臉色有點發白。”
“啊,是的,昨天睡得有些晚,就這樣吧,加州殿,我還要給審神者送飯。”亂藤四郎避開加州清光打量的視線,将餐盤端正,含糊回應兩句,匆匆離開了。
空氣中殘留着一股糜爛的香氣,不是很适應這個味道的加州清光搓了搓鼻子,打了個噴嚏。
“這是亂的香水味?聞起來有點熟悉,嘛,估計是以前聞過吧,味道還真是嗆鼻啊。”
加州清光此番前來是為了給自己的同伴大和守安定拿安眠藥。
“安定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合眼就開始做關于沖田君的噩夢。”抄近路從廚房繞道到醫務室的加州清光,坐在墊子上,看到踩着櫃子拿藥的藥眼藤四郎表情困惑的看着手裡的瓶子。
幾分鐘前才聞到過的那股糜爛的香氣又開始在鼻尖萦繞。
“藥研,瓶子裡的是什麼東西?香水嗎?我在亂的身上聞到了一樣的味道。”加州清光心頭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亂?”藥研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解釋說,“這是上任審神者研制出來的毒藥,還留下來一點,我,我留下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解藥。”
成熟穩重的短刀從櫃子上跳下來:“瓶子裡的藥少了一點,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不過,亂拿毒藥做”藥研藤四郎愣住了,亂不會拿毒藥給同伴吃,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審神者!”
加州清光的機動在這個瞬間竄上了天,在走廊喝茶,庭院裡涼衣服的刃,無一不覺得有一陣迅疾的風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天守閣内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剛剛跑到門外的加州清光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