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準備好挑戰了，她也不會輸的。

三天并不是隻在刁難指揮，對于樂手也是一樣的。

陳磊在鋼琴凳上坐下來，“我知道大家的困難，所以今天有什麼疑問可以挨個問我。”

群裡已經按聲部發布了曲譜，一時間大家都在低頭看手機曲譜。

小提琴的隊伍人數最為龐大。

不巧的是，高年級組的學長代表也拉小提琴。

學長繞過蘇曉鴻，直接同金瑩對話，說話時眼神有些飄忽，“你們之前練過嗎？”

蘇曉鴻皺眉，“什麼意思，質疑我們玩暗箱操作啊？”

“陳磊，”學長加上敬語，“陳磊老師看起來和跟你們那邊姓鐘的很熟啊。他倒是自己穩了，可别到時候來為難我們。”

樂團老師确實是發布過人選，但是很明顯陳磊指導一來，先前的準備就白做了。

蘇曉鴻大概是想到鐘吟川平日裡直接的風格，擡頭按太陽穴。

金瑩：“學長，你還在大群裡嗎？”

學長不自在道：“當然，我又沒退團。”

金瑩歎了口氣，“所以我們知道的信息一樣多。”

“那，聽說你從有名的音樂附中過來的。”學長露出虛僞的笑容，圖窮匕見，“你對馬勒這首作品有什麼心得？哦，我之前也練過幾次‘夏日之夢’，想聽聽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金瑩吞吞吐吐：“我沒有你熟悉。”

學長慫恿道：“沒事，交流下。”

金瑩心想是你自己要逼我的。她露出貝齒，笑得落落大方：“可是考核曲又叫做‘巨人’，你說的是三号曲啊。”

學長眼珠子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碎了滿地，“你……”

“别插隊！”蘇曉鴻推搡金瑩往前，擋住她，“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陳磊老師呢。”

金瑩把短發掖到耳後，低頭笑了下。

噎人真的好爽。唉，淨學些壞東西。

反省一秒。

輪到金瑩詢問指法問題了，時針才走過四分之一格。不是陳磊妙語連珠，善解人意，而是因為學生們怕了。

“不合格。”

“重來！”

“再來！！”

這樣的咆哮殺傷力很大，排隊的學生如投林鳥直接散了。

“看看，不吃人。”陳磊伸手，讓金瑩把琴送過去。

她沒動。本來還有點羞澀，但是一想到要給外人碰心愛的琴，不悅感占據上風。

老師勸她，“給老師看看。”

金瑩不情不願地撒手。

陳磊拿了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在琴箱裡面照了照，低語：“這得多少萬啊。”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名堂嗎？金瑩心裡七上八下，看到鐘吟川走過來，倔着神色撇過臉。

陳磊驚訝地話語拉回她的目光。

“Vincent！”陳磊嗓子都劈掉了，捏着琴向身後的年輕人求證，“我記得，你爸爸好像——”

鐘吟川硬邦邦道：“巧合。”

如果他沒有步子很急地走過來，會更可信。

金瑩才是最震驚的那個，“所以琴行那邊……”

他是怎麼串通的？

如果不是碰到和鐘家相熟的音樂家，自己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這家夥内心也不是隻有鋼鐵森林和孤寂冷風，她隻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他就從脖子開始漫起羞澀的淡淡紅色。

真的臉紅了。

金瑩發現了真相，現在她的臉皮也熱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