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和周懷川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做完兼職後,她打車去了周懷川的家。在路上,她在思考待會兒應該怎麼做。
周懷川曾經說他母親不在意他。
可發生那場意外後,許甜能感受得出方阿姨内心深處對周懷川的愛,她不懂為什麼在他活着的時候,她對他那麼冷淡,或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盡管周懷川不說,但許甜知道他心裡一定很難受。
現在回到了過去,離事件發生還有很久,許甜想為他們做點什麼,最起碼不要彼此傷害對方。
許甜剛下車,少年就跑了過來。
“甜甜!”
許甜立刻揚起笑容,高興回道,“周懷川你怎麼來了。”
周懷川:“想來接你。”
許甜:“你每次都來接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下次别等我了。”
周懷川點頭,下次也要來。
許甜跟在他身後,問,“方阿姨今天加班嗎?”
“不知道。”周懷川漠不關心道,轉頭笑着對許甜說,“我又新學了幾道菜,甜甜,老規矩。”
許甜鄭重道,“我會好好品嘗的,肯定很好吃!”
周懷川失笑,“有你這句話,我這次就算失敗了也沒關系。”
“加油。”她嚴肅道,“你最棒。”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許甜不解地看着他,“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頭被人輕輕摸了摸,“我會的。”
許甜忍不住翹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
周懷川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主動岔開話題道,“江以欣在寝室有沒有欺負你?”
許甜搖頭,“沒有,我們現在不說話了。”
周懷川觀察她的神情不勉強,暫時放下心了。
他會時刻關注的。
“如果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忍着,找我,老師或者費若靈。”
許甜應聲。
說話期間,周懷川開門,拿了一雙粉色兔子拖鞋放在她面前。
許甜:上次來沒見過有這雙,新買的嗎?
周懷川發覺她盯着鞋子看,笑道,“網上看見這雙拖鞋感覺很适合你,現在看來确實很适合。”
許甜心想他覺得适合,應該是因為她屬兔吧。
周懷川讓許甜到沙發上看電視,自己圍上圍裙去廚房忙活了。
電視放着精彩的綜藝,許甜的注意力卻不在上面,她注視着廚房裡的人,恍惚間感覺自己和周懷川就像一對夫妻,是那種結婚了很久,愛已成為習慣了的夫妻……
許甜微怔,臉迅速紅了起來,倉促收回視線,她怎麼能這樣想,周懷川把她當朋友,她卻産生了這種可怕的想法,這是對這段友誼的玷污與不尊重。
許甜,你太無恥了。
沉重的負罪感快要将她淹沒,連周懷川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都不知道了。
周懷川:“是中暑了嗎?臉色有些蒼白,去我房間休息一下吧。”
“……沒有。”許甜嘴唇發白,下意識躲避他的眼神,低頭道,“剛剛心悸了一下,沒事。”
周懷川卻認真道,“什麼時候有的毛病?我們現在去醫院看下。”
許甜看着周懷川就要去收拾東西,甚至在問她有沒有帶身份證,沒有就和她先回家拿。
“對不起……”
周懷川愣了愣,看見她眼裡閃着淚花,有些手足失措,想拿袖子幫她擦眼淚,又覺得不妥,轉身去找紙,找了半天沒找到,額頭急得冒汗,後面才發現就在茶幾上面。
松了口氣,立即抽出幾張紙遞給許甜。
“沒關系。”
他什麼都沒問就說了這句話。
許甜負罪感十足:“不,有關系,我騙了你……”
是她恬不知恥。
她是一個白眼狼。
周懷川耐心道,“甜甜,我不在乎你騙我,隻要你不傷害你自己。”
“可我也不願意傷害你。”
周懷川心一動,擡眼看她,克制問,“為什麼?”
許甜不清楚說出這句話時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周懷川也不知道心裡是否失望,用指腹輕輕地幫她擦了擦眼淚,溫聲道,“嗯,我們是朋友。”
“不哭了,好不好?看你,都變成花貓了。”
許甜用力擦了擦眼睛,低低地說,“好。”以後她會控制住自己,會時刻提醒自己的身份。
她隻是朋友。
周懷川的視線在她紅腫的眼眶上停留,斟酌道,“暑假你都做了什麼?”
許甜:“……在家看書預習。”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去打工了,她不想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