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川,方阿姨也許沒有在加班,你要給她打個電話嗎?”
話題莫名跳轉,周懷川無奈笑了笑,接話道,“那我問問。”
說完,他起身走到窗台邊打電話。
片刻,周懷川回來了,面容看不出什麼情緒,一如既往的的溫和,他說電話沒打通。
“打了三次,都沒接。”他平靜道。
“你要不要去阿姨公司看看?”
周懷川:“不用管她,她自己會回來的,我們先吃。”
許甜看得出他的刻意,她望了一眼鐘,如果沒有記錯,這個時候方阿姨應該要回來了。
她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之前周懷川向她提過,說有一次他以為他母親不會回來,就自己吃了;結果在吃飯的時候,母親回來了,還丢給他一個小馬木雕。那時候周懷川覺得是給他的禮物,但沒來得及高興便得知是他母親送客戶的小孩,小孩不要才拿給了他。
周懷川說這件事時的表情,許甜一直沒有忘記,明明語氣帶着一股調侃,神情卻是那麼的平淡,就好像……說的不是他的事。
許甜忽然想抱抱他,她也這麼做了。
如蜻蜓點水般,然後飛快離開。
周懷川:“……”
怎麼不多抱會兒。
他就當沒發現剛剛那一幕似的,面不改色道,“吃完飯我們可以到小區散步,友友昨天還在花壇那找你,我喂它,它都不怎麼吃。”
友友是一隻野貓,品種是橘貓,雖然沒有主人,但身上很幹淨,周懷川這個小區經常有人喂它,以前有位老奶奶見它可愛,想帶它回家養,然而沒幾天它就跑了。後面陸續有人想養,結果無一不例外,人們才明白有些貓生性是自由的,沒有什麼能夠束縛它們。
許甜擔憂道,“那我以後常來看它。”
周懷川:計劃通get√
看友友不就能順帶看他了。
周懷川不介意他是友友的附帶品。
此時,門栓轉動的聲音将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她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周懷川緊鎖眉頭,放下碗筷,大腦進入警戒狀态,她不喜歡甜甜,如果她看見甜甜在這裡和他一起吃飯……
一定會大發雷霆。
事實也是如此。
方惠拿着提包,瞧見許甜的那一秒,面色一下凍住了。
“許甜你很缺錢嗎。”
許甜一愣,還未反應,周懷川站起,面朝方惠,言辭冷漠道,“是我邀請甜甜過來的。”
方惠:“哦,我還以為是許甜沒錢吃飯了,不然怎麼總是來我們家蹭飯。”
“媽!”周懷川忍無可忍,“您能好好對甜甜嗎,她是我認定的朋友,我和您說過了,請您向她道歉!”
許甜尴尬地起身,她原是想增進他們的感情,卻忘了她的存在是這對母子争執的源頭之一。
計劃中道崩殂。
“對不起,我先走了。”她歉疚地小聲道。
“哪有長輩道歉的理。”
方惠拉住了許甜,淡然道,“我讓你走了嗎,繼續和我兒子吃飯。”
周懷川:“甜甜不是您的下屬,她想走就走。”
“周懷川,沒關系的。”許甜看着方惠冰冷的眼神,心不由抖了一下,聲音微顫道,“您不一起吃嗎?今天的菜是周懷川做的,很好吃。”
方惠:“我不吃别人剩下的。”
周懷川深吸一口氣,忍不住過去将許甜帶回來,“甜甜,她不吃我們吃,這本來就是我專門給你做的。”
方惠愣住,臉色沉下來,“周懷川我供你讀書不是讓你以後成為一個廚子!”
她看許甜越來越不順眼了,來她家吃飯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他兒子給她做飯,這女孩心機可真深啊!
果然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放任他們接觸。
“如果您工作上受挫了,請您找别人發洩去。”
周懷川深感疲憊,“我不想和你吵,你想對我怎樣都可以,可甜甜不欠你的,沒有責任承受你無緣無故的發火,每一次都是這樣。”
“甜甜,甜甜!你就知道甜甜!”怒火将方惠的理智燒沒了,諷刺道,“我是你母親,朋友會比生你養你的母親重要嗎!”
“我……”
方惠馬上打斷了他的話,愠怒道,“要認我這個母親,以後就不要為了别人向我頂嘴。記住,怎麼樣,我都是你媽!”
話音剛落,她看見兒子垂下頭,彷佛對她失望至極,她心微顫,緊抿嘴唇朝他扔了一個什麼東西。
許甜眼睛一亮,鼓起勇氣道:“方阿姨這是您給周懷川的禮物嗎?”
方惠神情有一秒不自然:“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吃你的飯。”
周懷川沒說什麼,把懷裡的東西放到桌子的另一邊。
方惠見此,頓時怒從心起,“不要也好!本來就不是給你的,要不是我客戶的孩子不要,我才懶得給你!”
她直接将那木雕狠狠丢進垃圾桶,“這才應該是它的歸宿!”
方惠怒氣沖沖地進房間,摔門的聲音産生巨大的回音。
剩下兩人面面相觑。
“甜甜,對不起……”
周懷川倦怠地背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擡起一隻手遮住眼睛,“你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