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轉身去尋，發現是右側藍色棚子裡的客人，裡面緊緊巴巴坐了将近十個人，小桌子都快堆不下了。

她看着棚子上的數字5，微笑應答：“正在制作中，幾位可以在這邊四處逛逛，馬上就好。”

四周是沙灘與海水，就連天空也是湛藍的，清澈的像是PS合成的風景圖。

前來遊玩的人也有很多，附近唯一的餐廳就是這裡，似乎名氣很大，還有人在旁側排隊。

露天區的客人很多，大部分桌子上都空空如也，這家餐廳的效率顯然很低。

“怎麼今天上菜這麼慢，以前都很快啊？”

“向神明祈禱，快快上菜吧！”

有人雙手合十，緊閉雙眼，仰頭面向天空，作祈禱狀。

陶桃來了興趣，也不管上菜了，直接和客人攀談了起來：“神明大人真是無所不能啊！”

她沒有貿然詢問神明是什麼，而是打算旁敲側擊，套路點有用的信息。

被搭話的客人剛做完祈禱，聽到陶桃誇贊神明，他顯然十分受用。

“神明大人創造了世界，賜予我們食物，幫助我們渡過難關，如果沒有他們，我們根本活不下去！”

神明這個詞像是什麼開關，周圍的客人們都加入了讨論。

“按規律，神明繼承通道最近應該會打開，不知道誰會被神明大人選中？”

“能去神明大人的世界，是我們的榮幸。”

餐廳裡突然沖出個廚師帽，他一手端着一個托盤，氣急敗壞沖陶桃大喊：“快回來上菜！”

陶桃正和客人們相談甚歡，聽到喊話，這才想起自己服務生的身份。

她跑向廚師，接過他手裡的托盤，一臉真誠：“多謝你幫忙送餐，神明會保佑你的。”

聞言，廚師帽的态度稍緩，訓斥的話咽了回去，他雙手合十，非常虔誠：“感謝神明。”

陶桃十分上道，她也入鄉随俗，神神叨叨起來：“感謝神明。”

服務生陶桃收集到了很多信息，她和顧客們也打成了一片，很多客人都說要在評分軟件上給她一個好評。

時間過得很快，陶桃沒有用餐，而是老老實實端了一天盤子，當然也獲得了很多信息。

臨近傍晚的時候，就剩幾桌顧客了，陶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好餓。

“你們這裡的食材，真的都是自己打撈的嗎？”有顧客問。

經過一天的曆練，陶桃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爛熟于心。

“是的，我們的食材都是從海裡打撈的，每天有專人下海，打撈上來後立即處理，保證食材全部新鮮安全。”

其實陶桃對自己的說辭也很疑惑，因為餐廳的菜品沒有一個是跟海鮮有關的。

客人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美滋滋繼續用餐。

臨近日落，海面波光粼粼，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打卡拍照。

但随着時間推移，沒有光照的海面幽深的可怕，令人心生懼意，遊客們像是被按了清除鍵，天黑的時候全部都走光了。

餐廳也适時歇業，陶桃看了下時間，才八點。

有幾個小黑點從餐廳對面的海域一個個冒出了頭，他們手裡拎着大塊大塊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麼。

小黑點們一個個走近餐廳，他們裝備齊全，甩着蒲扇一樣的腳掌，七扭八歪的進來。

“今天的收獲頗豐，感謝神明大人的投喂！”

走進來的人快速脫下潛水裝備，拎着大塊的肉往後廚走。

陶桃在這些人中看到了沈少成，他剛摘下面罩，面色有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

看來兩人今天都是打工的命。

沈少成也看見了她，向她點點頭，晃了晃手腕上的銀色手環。

廚師們還沒有下班，他們在等着食材送到，再進行處理。

“感謝神明的投喂。”所有人都恭敬地說着，像是做儀式一樣，莊重的交接食材。

這些肉塊全都切割整齊，四四方方的，每塊個頭都很大，很難想象是從海裡撈上來的。

陶桃倒了杯水，遞給沈少成：“你們打撈的是什麼，應該不是魚吧？”

沈少成接過水，盯了一會，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喝。

“水是沒問題的，但是肉絕對不能吃。”陶桃會意，立刻提醒。

沈少成自從來了之後，也是滴水未進，聞言猛灌了一口水，這才開始互通信息的環節。

“我敢肯定，這些肉絕對有古怪。”

陶桃掃了眼後廚，這才轉向他：“這些肉你們處理過？一個個都方方正正的，像是機器切過的。”

沈少成轉着手腕上的銀環，漫不經心道：“這些肉，打撈上來就長這樣。”

“很奇怪吧？但這裡所有人都覺着，長成這樣的肉才是正常的，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魚。”

陶桃陷入深思，她想起了自己打聽的情況，心裡有了些猜測。

餐廳此時已經關業了，外面露天的棚子都被收了起來，隻有後廚還燈火通明。

打撈專員都換好了常服，他們出來看到在前廳聊天的兩人，笑得一臉暧昧：“小心點，神明大人看着呢。”

明擺着是在起哄。

陶桃表情未變，沈少成倒是有些不自在，他瞥了眼陶桃，又瞥了眼對自己的便宜同事，欲言又止。

陶桃從這句玩笑話裡察覺到什麼，于是笑着問：“神明大人不喜歡看這些嗎？”

“當然，神明大人總會拆散情侶，你們要小心别被抓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