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元宥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桌上有幾張銀行卡和證書，擺的很整齊一排。

林緒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跪坐在他身邊：“怎麼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了？”

“我在城西買了一套房子，寫的你名字，我全款付的，”元宥說，“你搬過去吧。”

“我——”

“林緒，分手吧。”元宥輕聲說。

林緒心髒被狠狠揪住，他哭着抱着元宥的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昨天晚上我是受到信息素的影響，真的不是我自願的。”

“……”元宥垂眼看着他，沒說話。

林緒捧着他的臉，想要親他，被元宥躲開。

“我以後再也不出去了，你原諒我吧，真的，就這一次，我錯了，對不起，别跟我分手，我求你了。”

元宥歎了口氣：“我們分手，不止是因為這個。”

“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你，耽誤這幾年的時間，是我的錯。”

林緒搖頭：“你不能跟我分手，我爸是因為你爸才死的，你不能丢下我。”

元宥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林緒，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該明白他們那一輩的事情，不能讓我來承擔。”

他點了桌上的銀行卡：“我存款不多，卡裡有十萬，是我剩下的積蓄，你先拿着，以後每月我會往銀行卡裡給你打生活費。”

“我不要。”林緒執拗的抹掉臉上的眼淚，他直勾勾的盯着元宥，“阿姨不會同意我們分手的。”

元宥沉着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我希望這件事不要鬧到她那裡去，林緒，我們都有錯。”

他用手指把桌上的卡和房産證抵到林緒面前，起身離開客廳。

林緒使勁吸了下鼻子，盯着桌上的東西，諷刺一笑，下一刻，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元宥身上砸去。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都是你的錯！”

杯子正中元宥的後頸，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對外一直說自己是劣性alpha，可林緒是知道的，他不是，他的腺體是小時候受過傷才這樣，那裡有多脆弱林緒也是知道的。

砸上去的一瞬間，林緒也傻了眼，可看元宥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繼續說道：“你從來都不在乎我，如果你足夠喜歡，我又怎麼可能會和其他alpha在一起，有的時候我感覺你真的很沒意思，你有想過你為什麼朋友那麼少嗎，你不願意社交，不願意出去玩，每天隻在乎你的小說，自己的Omega發情期讓你做個标記都那麼難，你甚至都不像個alpha！”

林緒氣喘籲籲的瞪着他，元宥面不改色的問：“說完了嗎？”

林緒感覺胸口壓了一塊石頭，連被罵都是這副淡然的樣子，他真的很讨厭。

“這兩天收拾下，我叫車把東西送到城西的房子裡。”元宥說。

林緒擡着下巴：“我不，我就要在這裡賴着。”

“……”

片刻後，元宥點點頭：“好，随你，我走。”

書房的門關上，元宥靠着牆緩緩蹲在地上，額頭的冷汗控制不住往下流。

他摁着後頸的腺體，跟平常被信息素刺激到的時候不同，像要裂開一樣，應該是杯底磕到上面了。

他以這個姿勢緩了很久，疼痛才稍微減輕一些。

元宥抱着電腦離開的時候，客廳的茶杯碎片已經被收拾，林緒坐在餐桌前，面前擱着一杯水，不知道這個姿勢保持了多久。

聽見動靜林緒想擡頭看一眼，身體小幅度的動了動，最後肩膀又落下去，到底是沒有勇氣擡起頭。

直到元宥在玄關換鞋，拉開房門，他聽見趿拉拖鞋的聲音，一回頭，林緒站在牆邊，有氣無力地問：“腺體沒事吧？”

“沒事。”元宥出了門。

他心思不在小說上，在咖啡館坐了一個小時，喝了三杯咖啡，午飯也沒吃，一點都不餓。

林緒拎着電腦離開，沒回家，先是去了墓園，在那裡待了半小時，後來又去了茶館，跟老闆要了一間偏僻安靜的包房。

老闆給人安排好，回自己辦公室，他喝了口茶，看向沙發上彎腰聞茶葉的人：“你朋友是不是叫元宥？”

俞升動作一停，擡起眼：“怎麼了？”

“他剛才訂了個包間，”老闆琢磨了一下，“我看他臉色不是很好。”

趙女士有個老同學馬上過生日，人喜歡喝茶，便把選茶葉這事扔給俞升了。

俞升本想挑個最好的，聞言他說：“這幾個都要，包裝好看點，送人的。”

“行。”老闆樂了，挑了快半個小時，結果朋友一來就全都要。

俞升起身，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轉身問：“他去哪個包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