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升:[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元宥:[……不會。]
元宥:[沒來得及。]
這話倒也不假,他行程安排的太急,所有事情都是臨時決定。
剛落地就遇到黑心的司機,帶他兜了好幾圈多花一百才到酒店,辦理入住的時候身份證丢失,手機也快沒電了,隻好跑到當地的公安機關辦理挂失和臨時身份證明。
這酒店靠近景區,又值元旦,一晚上的價格驚人,但服務質量和房間内的設施一般,床太軟,他睡不踏實,水太涼,調最大也是溫水。
一路波折坎坷,實在沒時間去想俞升的事。
等事情都解決,心力交瘁又疲憊,他早已找不到當時對俞升的負面情緒。
甚至想找人訴說這兩天的經曆,而他唯一能想到的竟然隻有俞升。
俞升的語音請求彈出來,元宥猶豫片刻後接通。
“元老師,我是第一次被放鴿子。”俞升委屈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可能是手機充電久了發燙,貼在皮膚上就連耳朵都變熱了,元宥打開免提,手機放到床上。
“對不起。”元宥說。
俞升掐了掐眉心,聽到元宥一貫清冷的嗓音,幾天的郁悶迎刃而解。
“别道歉,是我不自量力,”俞升輕聲說,“早該看出元老師喜歡一個人,還沒皮沒臉的跟上去。”
元宥着急道:“不是,你别這麼想,是我臨時變卦,是我的問題。”
俞升情緒低落:“是我沒眼力見,從小周圍人都這麼說我。”
兩人像愣子似的互相糾自己的錯。
最後元宥無可奈何的說道:“其實,我挺希望和你一起來的。”
如果那天他沒有答應宋昕回家吃飯,如果沒碰到林緒,如果沒聽到林緒說的那些話就好了。
什麼都不知道就能心安理得,說話也更自然些。
聽完這話,俞升順着台階:“我們開始放寒假了,既然元老師希望我來,那我現在買票。”
他早早就點開購票網站,選最近一趟去雲南的航班。
“你先等等,我這次沒打算長待。”元宥剛搬家,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跑出來了,他原本打算出來冷靜兩天就回去。
俞升壓根不聽,專心查票:“最早的是明天淩晨三點,我買這個。”
元宥着急:“你先别買。”
“已經買了。”
“……我不在雲南!”元宥拿他沒辦法,隻能說實話。
俞升頂了頂腮,手指懸在購票鍵上。
手機裡面沒動靜,元宥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已經買了,臨近日期的退票是不是手續費很高。
俞升“嗯”了一聲:“那你在哪?”
“我在長白山,”元宥也是臨時起意,元旦前後無論去哪的機票都貴的離譜,他隻能選個離得近還能負擔起的,“你既然買了就别退了,去玩一玩也好,以後上班了大概率沒機會。”
俞升沉默幾秒:“你就是不想我去找你。”
“……”是有點這個意思,元宥不好承認,他心虛的轉移話題,“等下我把做的旅遊攻略發給你,你可以參考。”
俞升:“不要。”
“……”
“你真的在長白山?是不是诓我?”俞升問,“定位發我看一下。”
對于一個半夜跑到家裡帶他去酒店住的人,元宥害怕他這種“果斷”,哪敢發定位。
俞升察覺到他的顧慮:“知道了,元老師信不過我。”
元宥咬牙把定位發過去,顯示在景區附近的酒店,俞升嘴上說着相信了,轉頭去買了飛過去的機票。
挂了電話,俞升從衛生間出來,迎面撞見林子,他手裡拎着洗衣液,臂彎裡有件灰色的襯衣。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這裡,又聽了多久,林子表情不從容,有些被抓包的窘迫,他忙着解釋:“我把飲料打翻了,來洗衣服。”
俞升側着身給他讓出位置,林子慌裡慌張的挪進去打開水龍頭,空間有了雜音會減少很多的尴尬。
他不是沒聽過老周和麥子煲電話粥時有多膩歪,多漏骨的情話他都快聽習慣了。
剛才俞升其實也沒說什麼,跟老周比差遠了。
尴尬的點在于反差太大,實在違和,俞升從來沒在他們面前這樣過,林子想象不出來俞升當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