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長白山靜谧夢幻,像一幅山水墨畫,但由于元旦期間遊客爆滿,他們在人潮人海裡失去知覺,不知是凍的還是被擠的。
這場旅行,俞升除了對身邊的人滿意,其他都冷冷淡淡。
不過元宥看上去很開心,拍了不少照片,臉和耳朵被凍的通紅也渾然不在意,俞升看不下去,操心的把他帽子圍巾戴上。
在山腳的飯莊吃飯,元宥還在欣賞照片,俞升結完賬敲了敲桌子,他注意力才短暫的轉移開。
由于俞升的出現,旅行從三天增加到五天。
俞升知道元宥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旅行了。
想法說來就來,而且對旅行很專注,非常享受其中,就連路邊被挂滿霧凇的樹也要進入他的手機相冊裡。
還因為太想拍張完美的照片,跪在雪地裡。
俞升攔都攔不住。
大雪加元旦,熱鬧經久不散,白天一直在外,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十點了。
俞升沒回自己房間,跟在元宥身後進門,他摘了毛巾挂在椅子上,調高空調溫度。
“褲子換一下,膝蓋都是濕的。”俞升提醒他。
元宥脫衣服摘帽子,頭發炸開了花,俞升憋着笑想給他理一下,手伸到半空,元宥條件反射的躲開,撸了把額前的碎發,低下頭默默換褲子。
俞升面色不改的收回胳膊:“你腿受過傷,去洗個熱水澡,理療儀用上,我先回去了。”
“……好。”元宥坐在床上悶聲回。
人走了,但空氣中還殘留着冷冽的酒香,元宥走到玄關将空調模式調成通風,然後拿着褲子去了洗衣間。
他們所有的行程都是前幾個小時定下的,這兩天把幾個知名景點匆忙逛了一遍,唯獨忘記買回京州的機票,等反應過來,機票隻剩一張還賣的死貴。
隻好買了兩張火車軟卧票。
元宥生平第一次坐火車軟卧,連硬卧都沒試過。
上了火車,他們的車間已經上了人,隔壁下鋪是個跟俞升年紀相仿的alpha,看穿着打扮應該是學生。
男生窩在床鋪上打遊戲,見到有人進來後睨了一眼,沒作聲,繼續跟手機裡的同伴講戰術。
放好行李,元宥看到桌上有火車為乘客準備的水瓶和一次性紙杯,男生身旁有一杯,倒了沒多久,仍冒着熱氣。
元宥遲疑片刻,心理建設做到一半,還是決定從包裡拿自己買來的水,扭開喝了一口。
昨晚睡得不好,總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元宥在下鋪坐了會兒開始眼皮打架,準備上去眯一會兒。
上床後發現對面上鋪還睡了個姑娘,彎着腰側躺,元宥沒多看,面朝牆躺下。
他感覺自己沒睡多久,可一睜眼才過去半小時,門是關着的,卻有說話聲陸陸續續傳進來,時而激烈時而平淡。
元宥翻了身去拿眼鏡,正巧這時門外有人進來,俞升看他:“醒了?”
門一開,外面的聲音更強烈,好像是吵起來了,元宥剛想問外面出什麼事,就見俞升後面跟着一個姑娘。
女生把門關上,興沖沖的對下鋪的男生說:“好像是兩個年輕人吃東西味道太大,跟他們同間的一個大爺不滿意,說他們不配做卧鋪,從軟卧滾出去,三個人就吵起來了。”
學生放假又趕上節日,票量有限,很多搶不到票的被迫選了卧鋪。
玩遊戲的男生頭也沒擡就吐槽:“這卧鋪又沒有什麼身份要求,有錢有票就能買,還分上三六九等了?神經。”
俞升看向元宥:“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元宥想問的女生已經給了解答,他沒必要再說一遍,“你剛剛去看熱鬧了?”
俞升拿起桌上的水瓶:“沒有,去廁所。”
元宥下來後,發現女生時不時擡眼望向自己,元宥問她:“你們是一起的?”
“嗯,這是我哥,親哥。”女生指着一旁玩手機的男生。
細看的話,眉眼間确實有些相似。
元宥又問:“你們在哪站下?”
女生說:“終點站,上海。”
“那麼遠,為什麼不坐飛機?”長途軟卧的價格跟機票也差不了多少。
女生還沒說話,男生哼笑一聲,嘲諷道:“她腦子有病,好好的飛機不坐,非要坐火車賞景,還拉着我一起。”
女生朝他胳膊拍,抱怨:“我又沒拉着你,是你自己非要跟我來的。”
“别碰,打遊戲呢,”男生側着身躲開她,“你也不想想爸媽能放心你一個人嗎?你就是故意的。”
兩人拌了半天嘴,把女生氣的快哭了,男生才慌張結束遊戲哄人。
元宥笑着問:“你們還是學生吧,大幾了?”
“我們兩個都是大四。”
元宥看向身旁安靜劃手機的俞升,輕聲說:“跟你一樣。”
這話一出,就見對面的兄妹兩表情古怪,再看俞升,也有那麼幾分不自然。
元宥想起來了,他睡覺的時候這三個年輕人肯定聊過,剛還見俞升和女生同時從外面進來呢。
估計他現在問的俞升都問過,他多此一舉再問,惹得人家還得說兩遍,自然會嫌煩,元宥不再說話了。
安靜下來沒到兩秒,女生看着俞升,納悶道:“你也是大四?你剛不是說你27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