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花魁拍賣中場休息,牡丹姑娘被人扶下去歇着,其後登台一串舞女助興。不同于安正目光緊盯舞蹈,沈韻好奇心重,馬上跟蠻夷人士套近乎:“兄台好,你跟牡丹姑娘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蠻夷兄顯然比較單純,語氣焦急:“她是我朋友。”
他哭笑不得,這蠻夷小弟腦子多少有點拎不清。小弟身邊站着的公子哥一臉的莫名其妙。見狀,他帶着幾分熱情和公子哥交友。
公子哥一表人才,溫潤如玉,性情也随和,二人很快就說上話。
“沈兄。”盧裕文問,“你是要來競拍花魁初夜嗎?”
“當然不是。”他否認,“我來湊個熱鬧。”
盧裕文颔首:“真巧,我也是。”
沒說幾句,那邊就擊鼓奏樂,好戲再次開場,這回是重頭戲。絕代風華的牡丹姑娘站在台上,跟身邊的老鸨一比,柔弱得我見猶憐。
“各位客官們,現在正式開拍!起價一百兩!”
“一百二十兩!”
“一百五十兩!”
“一百七十兩!”
“二百兩!”
“......”
沈韻和盧裕文饒有興緻地聽着那些腰纏萬貫的男子們的競拍,推測這個紅牌到底能賣到什麼價格。
就在拍賣價格高達四百兩時,競買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了。眼看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要拍賣成功,蠻夷小弟忽然高喊一聲:“五百兩!”
瞬間,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位外來人的身上,一時神色各異,席間一個财大氣粗的公子哥不屑地說:“我們漢人頭牌的初夜怎麼能被一個蠻夷人買去?我出六百兩!”
蠻夷小弟顯然也不認輸,說道:“一千兩!”
頓時,席間嘩然,衆人側目震驚地看向他。
沈韻詫異地扭頭看他,一千兩都快可以替這花魁贖身了吧?這蠻夷看不出來,家底竟然這麼厚?
牡丹姑娘的初夜毫無懸念地被蠻夷買走,衆人心情皆是五味雜陳。這邊,沈韻轉頭恭喜蠻夷小弟說:“恭喜兄台你抱得美人歸!”小弟卻面露難色,他打量幾眼面前親切的沈韻,深吸一口氣,義無反顧地拽着他狂奔出去。
在街上跑了沒多久,沈韻緩過神一把甩掉力大如牛的蠻夷小弟:“你搞什麼啊?”
“我,我知道我這樣說很過分,尤其是你們漢人還這麼不喜歡我們......”
沈韻打斷他:“說重點。”
“借我一千兩。”
“......你腦子有貴恙?”
緊跟着趕到的盧裕文卻問:“你跟花魁什麼關系?”
在二人的厲色逼視下,蠻夷老弟終于交代清楚。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在景雲林迷路,繞了兩個時辰都沒走出去,好在碰到心地善良的牡丹姑娘,帶他一同出去。牡丹姑娘當年家境貧寒,被父母賣入青樓,他很憐惜這個姑娘,想把她從青樓裡救出來。
聽完他的經曆,沈韻嘴角抽搐:“不得了,話本故事居然被我碰上了。”
盧裕文卻繼續審視他:“你是姑娘吧?”
聞言,沈韻和蠻夷老弟,一個詫異,一個駭然。
“什麼?”
“你怎麼看出來的?”
盧裕文敲敲他手裡的桃花折扇:“很難嗎?你的眼角和嘴唇下面有一點胭脂,耳垂上有耳洞。”當即,沈韻便在一旁悄悄打量,經過盧裕文的提醒,他也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是!我是女人!”蠻夷小妹要幾分惱怒地攤手。随後,她轉頭語氣焦急地問沈韻:“所以能借我一千兩銀子嗎?我現在身上沒帶什麼錢,但我以後會還你的!”
盧裕文不依不撓:“小姑娘,一千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一千兩買花魁初夜簡直是冤大頭,你再加點,都能幫人家贖身了。再說了,你說你以後能還,可你是幹什麼的,家住哪都不知道,叫人家怎麼放心把錢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