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禮謝座。

坐下後，他先詢問我的出身。

家居何地，家中有什麼人，因何出家，師從何人。

再問我的閱曆。

到過哪些地方，那裡的山水城郭是什麼模樣，人們以何為食，做什麼為生計，穿什麼樣的衣服。

詢問時，無一不詳細，無一不具體，有條不紊，不急不躁，問完後，道：“近日堅壁清野，高僧在營中暫留幾日，随大軍一起撤退。”

我躬身行禮，道：“多謝施主。”

出賬時，聽裡面一聲歎息，道：“王爺若在，定能想出計策，不會将山河燒毀，好好的武陵山，一把火過後，寸草不生，遍地焦土，怎麼不叫人傷心難過？”

我被安置在後營的一處偏遠的帳内。

晚間，黑夜籠罩，在草叢中抓了一些螢蟲，織入袋中，以此為燈，沿着幽僻小道來到黃沙河邊。

對岸星星火點，隐隐有慶賀的鼓樂喧鬧聲傳來。

“陛下，敵人放縱松懈，為什麼不趁機去劫他們的營寨？”

“不可！”

話音落，才發現，我與另一人竟是異口同聲。

那人在暗影中冷呵道：“何人膽敢在此？！還不現身！？”

我連忙掩袖咳嗽，蓋了剛才的聲音，壓低壓沉嗓子，朝那邊行禮，道：“貧僧方外之人，通慧。”

一道清冷的聲音，道：“大師為何說：不可？”

“喂！和尚，發什麼愣！陛下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