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輿圖上的一處山坡,笑道:“逼迫太急,李啻和李鳍便會暫釋前嫌,合力抗梁,不如……”
他眼中神色一動,接着我的話,道:“不如按兵不動。”
我笑道:“陛下為什麼不修書一封給樓蘭女王?她曾是我大梁皇後,與陛下結為夫妻。
陛下隻說此前有諸多不是,特來賠罪。
大軍到這裡,并不是為了攻打樓蘭,而是為了夫妻團聚,再送兩箱金銀珠寶作為賠禮。”
九霄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望着我道:“大師與皇後有仇?”
我疑惑道:“陛下,這話從何說起?”
九霄道:“大師若不是和皇後有仇,怎麼會有如此歹計?朕與皇後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又怎麼會為了見她而揮大軍至此?朕縱然寫了書信,她又豈會相信?”
我揮手笑道:“陛下放心,書信到時,她一定會來相見。”
九霄眉稍微動,聲中生疑,道:“為何?”
我端起桌上茶盞,吹了吹綠色的茶水面,送到嘴邊,一邊淺飲,一邊睃着他笑道:“陛下青春華年,英俊倜傥,豐神貴儀,又是天下至尊,世間哪個女子能不心動?”
正喝着茶的人,猛地嗆了一口,手放在嘴邊,一個勁地咳,兩邊白皙的臉頰,頓時粉如桃花。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道:這孩子,真是異常地可愛啊!
天子掩袖,道:“國師不要說笑,正經議事。”
哎,
這侄兒真說錯了。
我說的哪裡是不正經的事?
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事。
他若願意休書一封,百利而無一害。
若李啻肯出來相見,李鳍必定生疑,心懷忌憚,不敢輕易前來與侄女合盟。
若李啻不肯出來相見,李鳍知道這件事,也會起疑心。
此一計,為:疏不間親。
但看九霄,似乎并不想和李啻有過多牽扯,這樣的話,大軍往前進反而不利。
我放下茶盞,手指敲在桌面上,道:“陛下若不想用此計,不如後退三十裡,靜待時機。”
他擡手示意我退下,道:“讓朕想想。”
一連等了三日,九霄閉不出賬。
衆将在帳外求見,徒勞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