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蘇晚晚小心翼翼地看過去,那個不知道多少年的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惹不起。
等她飄到兩人面前,聞又示意紀枝,“來試試這符。”
蘇晚晚:“……”
拿她試啊?
她默默向後挪,剛動了動腿,就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盯住自己。
不敢動了。
紀枝有點躍躍欲試,這是她畫成的第一張符。
雖然廢了幾張紙,但也算畫得有模有樣,她自認為自己是有些天賦在身上的。
“怎麼用?”紀枝捏着符紙看聞又,眼眸清亮帶着滿滿的期待和好奇。
“把手伸過來。”
這話是對蘇晚晚說的,她知道這符要貼到自己身上,可面對聞又,她不敢不從。
哆嗦着把手伸出去,蘇晚晚直接閉上了眼來一出掩耳盜鈴。
聞又偏頭看着紀枝:“跟着我做。”
紀枝點點頭,看着她的動作,将符紙夾于二指間,在蘇晚晚手掌四周有節奏地繞了三圈。
倏地,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一些從未聽過見過的咒語在紀枝反應過來時已經脫口而出。
“普天之下,币地之上,随符前去,顯露真形,明彰報應。急急如律令!”
隻見符紙無火自燃,蜿蜒盤旋的灰煙在蘇晚晚魂魄周圍環繞,最後形成一縷線狀從窗戶飄了出去,似乎在指路。
紀枝有些恍惚,眼底一片茫然。
第二次了……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咒語,似乎還都用對了。
難道她喝的那一鍋孟婆湯摻水摻多了不夠正,還沒忘幹淨?她上輩子不會是個天師吧!
紀枝忽然醍醐灌頂,感覺自己想明白了一些。
“很厲害。”
紀枝尋聲看向聞又,發現她的神情有些奇怪,那雙眼睛明明是看着自己,可她十分肯定這人在透過自己看向另一個人。
眼神中同時夾雜着喜和悲。
這樣的眼神令紀枝有些不适,她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麼。
畢竟她們并不熟。
看了眼白煙所指,紀枝大步朝門外走。
聞又微微斂眉,她感覺到紀枝的情緒有些許變化,似乎不太高興。
一開門,紀枝就和一個人撞個正着,那人似乎要擡手摁門鈴,手還停在半空。
紀枝下意識以為這人是來找紀禾的:“你找我姐姐嗎?她不在。”
“不不不。”長安連忙擺手,然後從腰間布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您好,我們這邊接到求助,說昨晚在慶水影視基地遇到了鬼,求助人還說是紀禾的妹妹紀枝帶走了惡鬼,所以我是來找紀枝的。”
長安把話說得很全,紀枝看了看手上的名片,黑金配色,十分簡樸,上面就兩行字。
特别調查組,長安。
“我就是紀枝。”
長安聽後愣了一下,她确實沒想到把惡鬼帶走的人這麼年輕。
紀枝看着她等待後文。
長安咳了兩聲,想着循序漸進,“那隻鬼……”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令在場兩人都吓了一跳。
那鈴聲來自長安腰上挂着的銅鈴,銅鈴旁邊還挂了三枚象征着天圓地方的銅錢。
長安捂着銅鈴,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附近有很兇的鬼!”
這銅鈴是她祖傳的法器,隻要遇到邪祟鬼怪就會震鈴出聲。
邪祟越是兇惡,銅鈴響得越厲害。
長安隐隐有些不安,以往見鬼銅鈴最多響過三聲,可現在卻一直響個不停。
這銅鈴還是個老物件,鈴聲不算清脆,響起來十分難聽。
紀枝聽得有些頭疼,“你能讓它别響了嗎?”
長安心底有些害怕,她還在尋找令銅鈴大響的惡鬼在哪兒。
“我…我也控制不了它……”
就在這時,聞又走了出來,她的視線在長安臉上停留了兩秒,然後移開。
鈴聲戛然而止,長安剛松了口氣,心想是那惡鬼走了,誰知低頭一看,是她的銅鈴裂開了。
長安:“!!!”
她手忙腳亂将布包裡的各種法器符紙都拿了出來,甚至打了電話求救,聲音帶上些哭腔,不知道是吓得還是心疼她碎掉的銅鈴,聽着還有些委屈:“組長,我的鈴铛裂了!”
對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三句将吓破膽的下屬安撫好。
長安眼裡都出淚花了,在人家門口丢了大人,紅着臉把拿出來的東西又一樣樣塞回布包裡。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你……是天師?”聞又看到她腰間的三枚銅錢不敢确定。
挂着三錢,也就是三錢天師,能通鬼神,按理說也不該被吓成這樣啊。
長安點點頭,神色激動以為遇到了同行,可她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天師的标志,沒有銅錢沒有符箓,什麼都沒有。
鬧了這麼一出,長安也沒忘了正事,她看着紀枝小聲問道:“你昨晚帶走的鬼……能交給我嗎?”
紀枝:“?”
幹什麼,上門搶業績?
“不行!”紀枝果斷拒絕。
“非…非特别調查組或者玄門之人,不可私養鬼魂!”長安說着又從她那個布包裡翻出一本小冊子,然後十分準确地找到她剛剛說的那一頁。
看,她這是按規矩行事。
聞又看了一眼快要消散的煙線,走到紀枝身邊低聲道:“走吧,追蹤符要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