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國道開向一條小路,褚楚還有些興奮,嘴裡哼着歌,身體随節奏搖擺。
“組長,你怎麼這麼高興?”長安問道。
褚楚笑道:“長安你都不知道剛剛你有多厲害!那些山啊湖啊就在眼皮子底下,闖過去又什麼都沒了。”
“是嗎...”長安注意力全在為車子指路的鬼魂身上,并沒有看到褚楚所說的驚險場面,她想了想回過頭問聞又:“聞又姐,你怎麼知道那些鬼魂會給我們指路的?”
褚楚也豎起耳朵聽。
聞又微微一笑:“學養鬼道我就告訴你。”
褚楚:“......”
長安:“......”
長安偷偷去看褚楚,被瞪了一眼老實轉過頭。
開過一片曠野後,來到一小鎮,因為挨着山接近大自然風景秀美,平時也會有遊客前來,鎮上有幾家旅館。
此刻已過了九點,小鎮沉靜,道路兩邊路燈有些損壞,燈光閃爍不穩。
“先休息一晚,明天再進山。”
按照小林的話,那尊鬼佛應當就在小鎮後面那座山之後。
“行。”
褚楚将車停在一家旅館前,活動了一下酸硬的肩膀。
“組長辛苦了。”長安十分有眼力地遞過去一瓶水。
褚楚哼哼着接過擰開喝了一口,才道:“把駕照考了,以後這活都是你的。”
喝過水,褚楚擡眼從後視鏡看向後座。
聞又正低頭替紀枝拂開臉上的發絲,神情安靜輕柔,她低聲喚醒睡了一路的人。
紀枝慢慢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臉愣了一會,過了會兒才慢慢退出女人的懷抱,小聲道謝。
聞又臉上始終帶着笑意,聽到對方疏離地謝自己那笑意竟微不可察淡了幾分。
褚楚覺得這倆人有點意思,說是朋友,聞又對紀枝和對其他人可是天差地别,有時候盯着人家的眼神都能拉絲了;要說暧昧不清,紀枝又有些冷淡了。
哦!
單相思啊。
想明白的褚楚笑了,這人長着這麼一張臉竟然也能單相思,讓她嘴毒!該!
心裡剛暢快完,蓦地,兩人視線在鏡中對上。
聞又眯了眯眸子有些不善,褚楚心虛地咳了一聲轉頭拉開車門下車。
旅店不大,這會兒隻有一個前台值班。
褚楚進去開了兩間房,扔給聞又一張房卡,“組裡經費不夠,先委屈兩位了。”
聞又捏着房卡,上面顯示大床房。
“不委屈。”
褚楚心底冷哼,還真能裝,心裡都樂開花了吧。
兩間房都在二樓偏裡側,褚楚開了一天車早就困了,剛刷了房卡握上門,手像是覆在冬日湖冰上,激得她猛地清醒過來。
“什麼東西?”
走道的燈光并不明亮,褚楚湊過去看,發現把手上有些莫名水漬,她不由地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拿了紙巾擦幹淨。
“晚上别睡太死。”聞又雙手環胸靠着牆面。
褚楚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邁腿,她停住,問道:“什麼意思?”
聞又輕笑不語,眼底帶着看熱鬧的惡趣味。
褚楚見她這副德行翻了個大白眼,攬着長安的肩膀進房,還不忘說一句:“記得離她遠點。”
長安不明所以,但還是在關門前伸出腦袋:“聞又姐,枝枝,晚安!”
下一秒,一隻手從門後伸出來将她的頭摁了回去。
聞又跟着紀枝進了房,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沙發上。
紀枝有些好奇:“為什麼晚上不能睡太死啊?”
“因為那樣就會錯過一些有趣的事。”
聞又說得一知半解,紀枝也沒有再問,她拿出手機趴在床上開始玩小遊戲。
地方偏信号差,小遊戲都玩不盡心。
沒一會兒關了手機,紀枝翻身坐起,轉頭發現聞又站在窗邊,她走過去,在窗外看到了一座山,在月下隻有朦胧的一些線條,看不真切。
可在紀枝眼中,她看到了山頂盤旋環繞的陰氣,像是一座到過來的高塔,塔尖與山尖重疊,陰氣還在不斷向下壓。
陰氣重的地方多煞氣,易出兇物,或鬼或怪,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看這山頭煞氣情況,恐怕是多年累積,隻是這依山而居的小鎮為何沒有半點陰邪氣。
“是鬼佛?”
聞又輕點頭:“嗯。”
紀枝:“它既有了害人之心,為何還躲在山後?”
小林和小孫短短半月被害成那副樣子,可見此鬼兇性之大,小鎮人多,它沒道理一直躲在後山等着那些遊客自己投上來。
“要麼是實力不夠,要麼是時機未到。”聞又收回視線看向隻到自己肩膀的女孩,尚且稚嫩的眉眼微微擰着,是在思索。
“别想太多。”
聞又擡起手撫上女孩眉間,低聲保證道:“它很快就要不存在了。”
紀枝擡頭看她,褐色的眼瞳倒映着面前人此時此刻的神情。
又是這樣,她在看另一個人。
“你在看誰?”
聞又的手僵住,指尖蜷縮了幾分才緩緩放下,“枝枝,我看的一直都是你啊。”
她尚帶着笑意,可紀枝還是看出了她眼底掩藏極深的慌亂無措。
紀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誰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