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頭找了一陣,沒有找到,時間緊急,譚漓叫回雲香,兩人蹲在水坑前。
譚漓看着髒污的下裙,脫掉上衣,整個浸泡在水坑裡,動作輕柔,很怕驚起水底的泥土。
邊做邊打開水袋道:“沒有水源也能用這個辦法。”她把水袋遞給雲香,讓雲香舉着,然後小心地把濕透的衣物拿上來,舉在水袋上方,小心擰幹,衣服上的水順着瓶口落進水袋裡,幾番這樣的操作後,也能得到半壺水。
兩個人用這樣的方法收集水,之後水源的事情就不是問題了。
兩人喝個飽,繼續趕路。
白天的路上沒有一個人,她們不像晚上走樹林,改走大路。
與昨夜不同,今天的太陽很是溫暖,沒有雲層的遮擋,燦爛地照耀着大地。随着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有時還有雲層遮擋,這三個角色在天上不停登場,不斷轉換,時光流轉,轉瞬即逝。
她們一直用這樣的方法收集水源,有時候運氣好能跟着鳥類找到一條極淺的小水流。
十天後。
她們吃光了所有的糧食。
譚漓看着前方沒有盡頭的路,再看看身邊喪氣的雲香,笑着拍了一下她,鼓勵道:“隻要能找到水源,我們就一定能走到霞城。十天都走過去了,肯定不遠了,我們不能半途而廢。”
聽了譚漓的一番話,雲香振作起來,點了點頭。
就這樣走了一天,夜裡她們靠在一起休息。
譚漓白天裝作沒事人一樣,但是安靜下來,胃裡不斷攪動,陣陣胃痛都在提醒自己很餓,酸水不斷上湧,腐蝕食道。
譚漓裝作沒事的樣子睡了一會,但一會後還是被胃痛叫醒。
此時已經是深夜,天上挂着一輪彎月,月光照亮大地,能清晰的看到周圍的環境。
譚漓輕輕地側首,看雲香還是熟睡的樣子,又轉而盯着身後的樹皮,心想道:“聽說饑荒的時候大家都是吃樹皮的。”
看着樹皮崎岖的紋路,不用摸都知道硬得不行,一口下去肯定又幹又硬。這要是吃下去不止會劃傷嗓子,估計還要喝半壺水來解渴,簡直是得不償失啊。
算了算了。
正要作罷,一轉頭就看到眼前出現一小塊馕,順着舉着馕的手一路往上,看到的是雲香的臉。
她一臉疲憊,兩個眼睛周圍烏黑一片,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當然,在這種情況下誰都睡不好。這十幾天以來,遠離隊伍最大的缺點就是晚上要留意周圍的情況,免得遇到野獸來不及反應。這樣來回輪換,自然是休息不好的。她嘴巴上的死皮很多,嘴唇上幹裂出一道道裂紋,是太久沒喝水了。
雲香見譚漓沒有反應,将手裡的小塊馕往前遞了遞,“别吃樹皮了,吃這個吧,小姐。”
“……”
原來自己悄悄想吃樹皮的心思那麼明顯嗎,不是吧,我隻不過悄悄看了一眼樹皮而已。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争論自己是不是想吃樹皮的時候。
譚漓解下腰間的水袋,遞給雲香,“喝水。”
看着雲香默默喝水的樣子,譚漓剛想解釋自己方才不是想吃樹皮,卻突然想起雲香現在怎麼會有馕?這個疑問冒出來的瞬間,譚漓就明白了,是她從自己口糧裡面偷偷省下來的。
雲香喝完水,見馕還在自己手裡,又将手往前送送,“小姐吃……”
譚漓立即打斷雲香的話,“你吃吧,這是你省下來的。”說完轉眼看到身邊的綠植,靈機一動,扯了片綠葉放進嘴裡,“我吃這個。”
這種綠植很常見,顯然是沒有毒的。
見雲香還在猶豫,女主直截了當道:“你吃你的,餓不死。”
又這樣走了三天。
譚漓實在該慶幸,這裡的春天不下雨,要不然風餐露宿、風吹雨打,到時候不用管糧食和水,人自己就會生病,恐怕也是走不遠的。
胃裡不斷痙攣,痛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很餓。沒有糧食充饑,加上每天還要趕路,兩個人都少氣無力。
譚漓看雲香喪氣的樣子,覺得不能一直這樣。就算走不到,也要有夢想。
兩個人停下來,喝了水,譚漓神秘莫測地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故事?”
喝了水,有了力氣,雲香被譚漓的樣子勾起了好奇心,“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