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譚潇微微靠近，觀察譚漓的眼睛。

譚漓迅速看向地面，以免暴露自己眼中的情緒，“沒想什麼。”

譚潇拉着譚漓往外走，真是一點時間都不給譚漓。

她急道：“不帶譚沁一起嗎？”

身前拉着自己的人一頓，轉過頭看來，眼睛裡透着好奇的目光，聲音聽起來十分驚訝，“以前她總是挑事的時候，你都是讓着她的。自從安城回來之後，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忍了，想着這樣也挺好。沒想到你現在還在想着她，是要對她示好嗎？”

譚漓也很驚訝，她沒想到譚潇這個親姐對妹妹還挺狠的，總以為她們之間有血緣關系，所以會偏幫家人。

想起二夫人的态度，她和二夫人好像都挺希望自己能和譚沁扛起來的，是為了殺殺她的脾氣？

她擡眸，看向譚潇，一點都沒有以往的小心，正色道：“不是示好。隻是好奇，堂姐為什麼不帶她一起？”

譚潇低頭一笑，道：“她今早出去找葉嘉钰了。直到現在也沒回，我想帶也找不到人呀。”

“哦。”原來是已經出門了。想想也是，她那麼歡脫的性子，怎麼可能和自己一樣，待在屋子裡。

不過，譚潇說的節日究竟是什麼？

譚漓走在後面忽然道：“等一下。還沒有叫雲香一起。”既然是過節，那當然要叫上她一起才好。想想，自己來這裡什麼都不知道，叫上她還可以給自己打掩護。

簡直是一舉兩得。

譚潇吩咐身邊的人去通知雲香，然後對着譚漓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她隻當譚漓是内斂的性子，再加上安城的那一難，與雲香經曆生死，所以才更加依賴雲香，并沒有多問。

“可以了。”

走到府門口，路邊早已停好馬車，馬車邊站着一群侍衛。

譚漓心裡直打鼓，官家小姐出門都那麼講究的嘛。不過想想也是，父親是中書令，二叔父也在朝中任左副都禦史之職，譚府也算是有門第的，這樣出門，倒也不算是誇張。

譚潇帶着人走上前面的馬車，侍衛們分作兩隊，一隊圍着前面的車，一隊站在後面的馬車邊。後面那輛車邊還站着雲香，想來這就是原身的馬車了。

雲香見譚漓遲遲沒有上車，提醒道：“小姐？”

“來了。”譚漓提着裙子走上木階，鑽進車内。

雲香和譚漓坐在一輛馬車中，晃晃悠悠往湖邊駛去。

“我們現在去哪？”很多疑問環繞在譚漓的心裡，但她除了雲香，誰都不能問，不然身份恐會暴露。

雲香的眼眸在燭火中照亮，像天上的星星，她道：“街上。今日是觀蓮節，街上會很熱鬧。還有湖邊，肯定很多人放蓮燈，到時候一定很好看。”

“你見過？”譚漓被雲香喜悅的氣氛感染，不免問道。

誰知這一問，讓雲香低下頭，方才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聲音聽起來也沉沉的，“沒有。”

譚漓方才以為她見過，所以說得那麼肯定和喜悅，竟然沒有見過嗎？

她伸手握着雲香的手，安慰道：“沒關系。現在正好出去瞧瞧，有什麼不一樣。”

雲香擡起頭，看着譚漓的眼神也怪怪的，讓譚漓有些心慌，不由問道：“怎麼了？”

她這才轉移目光，看向别處，“小姐以前從來不參加這些節日，更沒有帶着我一起。”

譚漓這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看着自己。

是覺得自己與以前大不相同，她也覺得奇怪了嗎？因為原身不參加這樣的活動，更不帶着她參加，所以這次的行為在她眼裡看來是十分古怪的。

她的聲音連續地傳過來，“大小姐以前也邀請小姐出去過，小姐三番五次的拒絕之後，大小姐也就不來了。小姐這次為什麼會出來呢？”

譚漓忽然覺得此時雲香不看着自己，是對自己的一種寬容，不然譚漓想象不到，雲香如果一直盯着自己，問自己這些話，自己要怎麼回答。

她看着雲香的側臉，心裡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告訴她，自己是誰。

馬車搖晃，燭火飄動，照在人臉上的側影不斷移動。

譚漓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見雲香一直側頭盯着車窗，沒有轉移視線，便知道心裡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可能是真的了。

她在給自己找借口的機會。

昏黃的燭火照在雲香的臉上，讓人覺得溫暖。

譚漓此時的心好似墜入冰窖一般，冷得吓人。

她心裡不知是害怕，還是擔心，聲音也冷冷的，“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雲香聞言立即轉頭看向譚漓，目光炯炯，道：“我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

她嘴上雖然沒有承認自己懷疑譚漓，但看向譚漓的目光中絲毫沒有疑惑，卻是十分肯定，又真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