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譚漓心裡着急，靠近門邊，想要聽得更多，緊接着就是父親的聲音。

“況且，他祖父是被那些人給陷害入獄，至今那個案件都還塵封在皇城之中，不讓人翻閱。他絕對不可能與那些人混在一起。”

“這麼說是真的了？可衛齊的人品你我……”譚崇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大哥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他順着大哥的視線，往門邊看去，那裡有個人影倒映在門上，且那人距離門口很近，一動不動，顯然是聽到他們方才說的話了。

心下一冷，眼睛一凜，他倒要看看，誰那麼大膽，敢偷聽他們說話。扶着扶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門外的譚漓聽不到聲音，不知道是裡面的人說話聲音變小了，還是沒有說話。她迫切的想要聽到更多消息，又往門上湊了湊。

剛停下動作，身前的門陡然從裡面被打開。入目的是繡着不知什麼圖案的衣袍，順着衣袍一路往上，漸漸看清門裡人的面容。

譚漓頓感羞愧，忙低下頭，小聲道：“二叔父……”

譚崇齊見外面的人是譚漓，很是意外，“是清予啊。”他回頭看了屋裡的大哥一眼，然後跨出門檻，往外面走去。

譚崇淵走出來，環顧四周，見周圍隻有譚漓一個人，放下心來。轉頭見譚漓還是方才的模樣，一直低着頭，不敢說話。

“進去吧。”他對譚漓道。

譚漓心髒砰砰直跳，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蜷握着。在門外偷聽這個事，真不是譚漓想要這麼做的，想想方才自己的舉動，在父親眼裡真的是非常詭異了。

他會懷疑自己嗎？

譚崇淵走進來，關上門，轉身走回方才的位置上。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譚漓想要知道的事情隻有父親知道了。她擡頭看向正在喝茶的父親，沒有說話。

譚崇淵從譚漓的眼睛裡看出她要說什麼，歎口氣，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這件事情陛下已經下旨，沒有轉圜的餘地。”

譚漓低頭道：“所以京中口口相傳的消息是真的？”她看向父親，“您剛才與二叔父也有所懷疑事情的真相，衛齊不是貪墨的人吧？”

譚崇淵聞言表情一凜，看着譚漓的那張臉開始嚴肅起來，“陛下已經有了定論，這件事情不管真假，現在也隻能是真的。”後面他聲音變得柔和不少，“你回去吧，這不是女兒家該操心的事。”他背對着譚漓揮揮手，想要讓她離開。

譚漓看着父親的後背，堅持道：“父親難道不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嗎？”

譚崇淵陡然轉身，看向譚漓的眼裡充滿警告，聲音很是響亮，“違逆聖心，不會有好下場！”随着他這句話，窗戶忽然被冷風吹開，“噼啪”的發出碰撞的聲音，吓得譚漓一抖。

譚崇淵繼續背對着譚漓，冷冷命令道：“回去。”

譚漓深深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轉地離開。

路上冰冷的涼風吹醒了譚漓昏沉的腦袋。她就算知道又能做什麼呢，她有多大的能耐能讓皇帝撤回旨意。

自己對這件事有一種滿腔奮勇卻又不知道該往哪裡使勁的感覺，她油然而生出一陣疲憊，難道要自己看着身邊的人蒙冤而死嗎……

雲香等了好久，終于見譚漓回來，關切道：“小姐，事情是真的嗎？”

譚漓看着雲香關切的表情，油然而生出一種疲憊感，一種對事情無能為力的感覺。她轉移目光看向地面，疲累地點了頭，道：“嗯”她獨自走到床邊坐下。

雲香表情很是沉痛，見譚漓這個樣子，問道：“小姐要休息嗎？”

“嗯。”

“那我幫小姐更衣吧。”

譚漓這才将視線從地面上離開，看着雲香道：“不用，我有些累了，你去休息吧。”

雲香雖然很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小姐出去一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但她還是體諒地答應：“是。”

雲香走了一半的路，忽然停下來，看向譚漓，問道：“衛公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姐要不要去看看衛小姐？”

“明天吧。”

譚漓轉身趴在枕頭上，整張臉埋在裡面，耳邊是雲香離開關門的聲音。

父親和衛寒曦都知道衛齊的人品，明白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件事一定有隐情。可現在陛下已經蓋棺定論，要是在這個時候找出什麼蛛絲馬迹，說明衛齊公子是冤枉的，那陛下一定會重新調查。

衛齊重建禮台寺那麼久，一定知道什麼，明天去看衛寒曦，說不定能有不一樣的收獲。

她心裡盤算清楚，拉着被褥蓋在身上，閉着眼睛準備睡覺。

翌日，衛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