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漓收拾完便急着趕來衛府,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用,她着急衛寒曦現在的處境。
大跨步從馬車上下來,遠遠見府内有一名婦人帶着人離開,她與譚漓擦肩而過,沒有給譚漓一個眼神,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那人在身邊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譚漓沒有時間探究這個人是誰,現在隻想趕緊見到衛寒曦。她對着身前給自己帶路的小厮道:“快帶我進去。”
一路彎彎繞繞,即将進入正廳的時候正好聽到裡面有個男子的聲音。
那人高聲道:“這個陳邵真不是個東西,當初上門求親的時候是多麼殷勤,瞧瞧現在又是個什麼樣的嘴臉!”他走到衛寒曦的身邊,聲音小了一些,“二姐,你要是氣不過,我找人把他綁了,打一頓,給你解解氣!”
衛寒曦臉色很不好,擡手摸着太陽穴的位置,輕聲道:“好了。你别吵了,我的頭都被你吵疼了。”她放下手,看着眼前的場景,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道:“現在做事要分個主次輕重。大哥的事情要緊,其他的事情都暫且擱置吧。”她看着眼前,歎口氣,繼續道:“況且,親事本來就不是由他一個人做主的。家族聯姻的目的都是希望雙方能夠更好,現在衛氏後人不能為官,身上還背着貪污的案子,不止是他,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會希望這種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她越說越冷,“與我們聯姻等同自取滅亡。”
譚漓跟着人走進去,無視衛寒曦最後一句讓人唏噓的話,高聲贊賞道:“說得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衛齊的案子,隻要這件事情解決了,其他情況全都迎刃而解。”
她雖然贊同衛寒曦此時的分析,但還是很緊張她現在的情況。轉頭見她臉色慘白,她聽到自己方才說的話,眼中一驚,随後聞言一笑,臉上的表情倒是緩和一些。
她走過來,聲音有些驚訝,“你來啦?”
譚漓點頭。
衛寒曦看向方才高聲說話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我弟弟,衛吉。”
衛吉對着譚漓鞠了一禮。
他年紀要比衛寒曦小好多,臉也稚嫩得很,方才他為衛寒曦高聲抱不平的模樣好像都能在腦中浮現。
“你下去吧。”衛寒曦對着衛吉道。
衛吉看了譚漓一眼,聽話地離開。
譚漓見廳上沒有外人,急道:“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衛寒曦現在的驚訝更是掩蓋不住,她眼中偶有淚水,看着譚漓訝異道:“你相信大哥沒有做過?”
譚漓點頭,堅定道:“我雖然不了解你大哥,但我知道你。你相信你哥哥,我相信你。”
衛寒曦擡手拭去眼角的沒有落下來的淚珠,答道:“那些金銀都是在大哥私宅找到的。現在私宅已經被封鎖,沒有人能進得去,家中涉嫌此案的東西也都被拿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線索。”
“那你大哥現在在牢獄中可能探視?他在禮台寺那麼久,有可疑的地方他肯定知道的。”
衛寒曦終于還是忍不住流淚,她皺着眉,痛苦道:“陛下下旨三日後行刑。獄中的人很是嚴格,不讓任何人探視。”
“那……使銀錢可以嗎?”賄賂,譚漓沒有試過。皇權之下,賄賂可行嗎?
衛寒曦停下擦眼淚的手,搖搖頭,她聲音哽咽,“昨晚我已經試過了,看守的人很是固執,連看一眼都不肯通融。”
譚漓走到衛寒曦的身邊,安慰道:“你别急,昨晚是下獄的第一晚,獄卒自然要嚴格些。隻要你拿錢砸他們,我不信沒有人不要送上門的錢。”
衛寒曦緩過神來,“你說的對,那我們是現在去還是晚上去?”
“宜早不宜遲。”
“好。”
兩個人急急忙忙從府裡出來,坐進同一輛馬車裡。
譚漓這次出門誰都沒帶,昨晚父親那句“違逆聖心,不會有好下場”的話一直圍繞的心裡。這種事情畢竟關乎朝廷,她并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如果被陛下知道會被責罰,但她不能拿别人的命賭,萬一現在這個皇帝是個小心眼的人呢。
車簾外車夫道:“小姐,到了。”
譚漓和衛寒曦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心裡很是緊張,就要接近真相了嗎?
看守的人像是認識衛寒曦,見她過來,臉上有些抽搐,皺着眉看向别處,就是不看她們。
衛寒曦直接将身上帶的銀兩分别遞到兩名獄卒手裡,臉上很是緊張,“還要勞煩兩位通融一下。”
手上被塞了一大袋沉甸甸的銀子,獄卒也不好給衛寒曦臉色,看着她道:“我們昨晚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衛齊三日後就要問斬,這期間不讓任何人探視。”
女主也将腰間帶的銀兩拿出來,一分為二,分别送到兩人的手裡。自己的錢當然比衛寒曦的要少很多,今早忙着出門,根本沒有想過獄卒不讓看人,沒聽說陛下下了這種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