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看着譚崇淵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知哪一塊肉在隐隐作痛。說不上多劇烈,就像是細小的傷口,不斷流着微弱的血,不算多嚴重,但也讓人喘不上氣。
像一塊烏雲般,飄在頭頂,一直下着陰雨。
原來父親和自己說那麼多,是讓自己不要再傷心。
說起,衛寒曦,自己确實無能為力,但現在自怨自艾顯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或許帶着微弱的傷痛,一直往前,才是真的出路。
“小姐在想寒曦小姐的事情嗎?”雲香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床邊,陡然開口,吓人一跳。
譚漓的目光在雲香的臉上停留一瞬,轉頭繼續盯着地面,搖頭道:“沒有。”
她不想再沉浸在傷痛中,也不想讓别人擔心。
現在她終于明白原文男主蕭辰毅為什麼要謀逆,在這樣的君王統治下還要枉死多少人。他在位數十年,這樣的事情恐怕數不勝數。
譚漓此時覺得,他謀逆的時候還是太晚,應該盡早開始才對。
與以往看書時的心境不同,之前的她十分不解,為什麼男主要推翻永歲帝,越是往後閱讀,越是支持蕭辰毅,他做得或許是對的。
那時的譚漓對蕭辰毅的做法帶着隐隐地不解和心痛,因為顧淩是站在永歲帝那一邊的。
蕭辰毅謀逆,顧淩必死。
現在的譚漓,更多的是支持和迷茫。她覺得蕭辰毅的做法是對的,同時,她也不知道顧淩會不會像原著一樣身死,還是會受到自己的一些影響,活下來。
對于顧淩的結局,她是迷茫的。
這一點,并不耽誤她支持謀反。
按照白天得到的消息。顧氏一族世代守護皇族,先輩的初心以及祖訓,讓他的觀念在腦中恐怕早已根深蒂固。
想要改變,恐怕是難了。
譚漓煩躁地一瞥,看向方才父親站着的那扇窗戶。
“唉……”她深深地歎口氣。
沒想到父親和母親之間,也有那麼多的事情。難怪當初母親說什麼都不肯讓人寫信到京城,父親得知母親死訊時候的悲傷與沉默,這些都能解釋得通了。
“砰!”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聲音很大,聽起來聲源處距離自己有點距離,即使是這樣,聲音還是很大。
“什麼聲音?”譚漓看向雲香。
雲香臉上不确定,看着屋外,遲疑道:“好像是三小姐那屋的。”
譚沁?
譚漓跟着雲香一路往東跨院走。這裡的景緻安排與西跨院完全不同,山石溪水,無不昭示着住在這裡的是個文人墨客。
她記得二叔父是在檢察院任職,他身上文人氣息那麼重嗎?自己怎麼沒有感覺。
譚沁的院子,譚漓是第一次來,還好雲香知道路。
時間還不算晚,院門還沒有關。門口的侍女見是譚漓,也沒有過多的詢問。領着譚漓往聲源處帶。
繞過一處走廊,在院子中央安然躺着十幾根巨木,橫七豎八,沒有規律,每根木柱都倒壓在另一根上面,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樣。
譚沁正站在那堆木頭前面,叉着腰,蹙着眉,對眼前的情況沒法下手。
她聽到動靜,往譚漓那邊望去。見到譚漓那張臉的時候,她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随後眼眸中沒有隐藏地透出意外。
她直接道:“你來幹什麼?”
譚漓停住腳步,遠遠站在廊下。聞言一笑,“呵!”她雙手抱在胸前,語氣戲谑,“你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我能不來看看嘛,萬一是府上進賊了呢。”
“呸!”譚沁對着身側的空氣呸了一口,“要進賊也是從你的院子開始。”
她說的除了情緒上的意思,還有事實的味道。
譚漓的院子選得僻靜,在整個府裡最邊角的地方。院外是一小片竹子。譚沁所說的進賊,按照事實情況所說,确實從譚漓的院子進來最不容易讓人發現。
譚漓不想和她争執,擺擺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