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漓看着她離開時身後揚起的紗裙，紗料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種七彩的光，看起來十分美好。

彩虹，象征着幸運。

這次自己一定能成功。

她仰頭一下喝光了碗裡的湯，将碗重重一放。飛快地擦了下嘴角，重新坐回書桌上。拿開上面虛掩着的紙張，展現出下面那張密密麻麻的字迹。上面譚漓寫得字，與萬良的字迹已經有五分相似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了模仿的經曆，這次的進度比料想的要快。

譚漓拿起筆，繼續在空白紙上描寫着字迹。一個又一個的新鮮出生的字印在白色的紙上，一個又一個累積起來，整整齊齊的擺滿整張紙。

從打開的窗戶照進來的陽光順利映在桌上，刺眼的光亮照着譚漓手邊已經寫好的字。随着時間緩緩流逝，陽光一點一點往左偏移，沒過多久桌上那道刺眼的光線不見了，桌上光線昏沉沉的。沒一會，手邊的燈燭被點亮，紙上的字又被新的光照着，直到桌上的蠟燭被一點點燃盡，窗外的陽光又重新照進來，光線重複着往左邊一點點偏移，一日複一日，以此往複。

永歲十二年，八月。

雲香喜滋滋從外面進來，見譚漓還是像以前一樣，低着頭寫字，絲毫不關心外面發生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不一樣，她忍着喜悅走到譚漓的面前，故作鎮定道：“小姐，我有件大喜事要和你說。”

譚漓終于從紙上擡起頭，看着她，臉上帶着她那敷衍的笑容，“什麼事？”她嘴上雖然是笑着的，可眼睛滿是疲憊，若不是聽到她這麼問，那雲香一定以為她并不關心。

“姑爺和顧将軍要回來了！”雲香忍了好久的喜悅，終于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

譚漓臉上一僵，眼神似乎飄離肉身，她愣了許久，才回過神，看向歪着頭正盯着自己的雲香，意外道：“他們怎麼這麼突然就要回來？安城的事情解決了嗎？”

雲香聽到簡直十分震驚，她瞪着眼，誇張地看着譚漓，随後噘着嘴，壓着眉，氣惱道：“小姐，我就知道你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譚漓舉着手，在身前搖擺，“不是，我……我是……”

她正在想借口，雲香卻沒有和她太計較，“一個月之前戰報就到了。小姐你每天都不管别的事。”她看着譚漓十分真摯的眼神，勉強重複道：“顧将軍帶着人去支援，襄國知道不好對付，直接派人過來和談，婁國的軍隊在安城之外駐紮，說是還想走水路原路返回，被兩位将軍帶人全部抓獲了。襄國和我們簽了合約，最近幾年都不會有戰事，陛下就讓兩位将軍回來了。隻是路程遙遠，現在才到罷了。”

譚漓聽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她說不好自己現在的情緒。是有幾分想見到顧淩的，又害怕他回來，像原文中一樣死在皇宮之中。雖說她現在已經快要習慣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來一個個抓住他們，祈求他們再等一等，蕭辰毅很快就要推翻皇室了。

皇宮中。

“臣參見陛下。”蕭辰毅和顧淩一起跪在殿中。

永歲帝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向他們，一手一個将他們二人扶起來。“你們二人真可謂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們這次辦得漂亮，朕要為你們在宮裡辦慶功宴。待會你們就不要走了，等到慶功宴結束之後再回去。”

顧淩正要跪下來謝恩，卻發現身邊的蕭辰毅已經迅速跪下來了。

他擡頭看着永歲帝的眼睛，“臣這段時間一直在安城，見到不少百姓為了口吃的，互相搶奪，臣于心不忍，心下愧疚，懇請陛下這次慶功宴不要太過鋪張。”

永歲帝心情甚好，沖着他擺擺手，“依你所言。你們去偏殿休息吧，好好洗漱一番。朕在慶功宴上等你們。”

“是。”蕭顧二人轉身離開，人已經走到門口，被永歲帝重新叫住。

“對了，朕有一事一直不明白，你們二人都在安城，與婁國使團有些接觸，他們忽然違背盟約是因為什麼？”永歲帝坐在位置上，手上端着酒盞，一談到正事，眼睛裡是不容人直視的審視。

顧淩看了一眼蕭辰毅，目視前方，并不打算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