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很少自己脫衣,待字閨中的時候多是小翠或者果兒幫她更衣,更别提現在宋祈安身上是那種繁瑣的禮服了。
衣服解不開,李婉便任由少年伏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許是哭累了,宋祈安在李婉的懷中睡了過去。
李婉見狀幹脆上手把小皇帝的頭發散開,免得睡覺時咯到。
見那人因為飲酒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蛋,李婉不禁伸手捏了一下。
這個少年鬧了那麼久的别扭終于願意再見自己了,隻是不知道他的心裡作何感受。
李婉打定主意等宋祈安醒後好好給她賠禮道歉,畢竟小孩子還是要哄着的。
想到這小家夥不喜歡被人伺候更衣,李婉将宋祈安安置在床上。
做完一切後李婉才發覺自己的小腹有些濕潤潤的,低頭一看發現是少年剛才抱着她哭時流的眼淚。
那些淚水沾到李婉的中衣上,讓素色的衣服暈得深了些。
禮服過于繁瑣自己解不開,難道中衣還不懂換嗎?
想着,李婉起身打算去換一條新的,誰知剛站起身袖子便被床上的人扯住。
回頭一看,少年雖然拉着她的袖子,但眉頭緊蹙,雙眼緊閉,嘴巴微張,一開一合,不知道在夢呓着什麼。
李婉俯下身子,側耳去聽少年的喃呢。
“不,不要……不要離開朕……”
李婉心下一軟,輕聲道:“遵命。”
雖不知道這少年是在夢裡對誰說的這些話,但既然四下無人,姑且算是自己吧。
李婉最後是趴在床沿邊睡着的。
第二天清晨,李婉在床上睜開雙眼,身邊空無一人。
隻剩身上蓋着的被褥還有些許酒氣,昭示着少年來過的痕迹。
她坐起身,拉動床邊挂着的鈴铛,早就候在外面的果兒和小翠端着金制的洗臉盆,和衣物走了進來。
“陛下呢?”李婉見二人進來便開口問道。
“回娘娘,陛下天不亮便起來了,說是要去上朝。”小翠一向嘴快,聽到主子問,便是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看見地說了出來,語氣中還帶了些許不滿。
果兒聽到小翠這個死腦筋用這種語氣說話,也是連忙打岔道:
“陛下出來的時候羞得連衣服都顧不上整理,披散着頭發就跑了出來。”
說着還給小翠使了個眼色。
李婉自然是知道小翠是個直的,也沒有在意,接過她伸過來的帕子開始擦臉。
末了,才又開口問:“陛下臨走前要囑咐過什麼嗎?”
這次果兒搶在小翠開口前說:“陛下當時臉都紅透了,急匆匆地往外走,不過……”
果兒故意賣了個關子,見李婉秀眉微挑才繼續道:“不過,陛下離開時,還不忘囑咐我們,不要打擾娘娘休息呢。”
小翠聽着一些不滿,當時小皇帝跑得可快了,一溜煙就沒了影子,怎麼可能還說話了。
她剛張開嘴想問果兒是不是記錯了,便感受到腰部被人狠狠一掐,才又閉上了嘴。
見李婉的嘴角輕輕勾起,果兒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這些日子她家姑娘的反應她都看在了眼裡,陛下不願意見姑娘,單方面斷了聯系。
有了二郎的前車之鑒,姑娘她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
偏偏确實也是她家姑娘做錯了事,姑娘她……也不想和陛下鬧僵的吧?
作為下人,她也是想讓自家姑娘開心些的。
之後的兩天,宋祈安都會在深夜“偷偷潛入”李婉的寝殿,第二日太陽還沒升起時又蹑手蹑腳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