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學生們因為泷澤生的話笑成了一片。
乙骨憂太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他一瞬不錯的盯着泷澤生舒朗的笑臉,低聲問,“如果是那樣的地方,那你是怎麼過的……?”
泷澤生的笑聲一頓,随後揚起眉角,“我?我天天罵他們腦子裡裝得都是泥巴。”
他姿态不羁的坐在台階上,膝蓋蜷起,一手撐住下颚,“雖然話是這麼說啦~不過一開始是過得不怎麼好,但是沒關系,因為有悟在保護我。”
他的語氣十分輕松,像是沒有對那段日子産生任何陰霾。
禅院真希微垂下眼睑,鏡片後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她發覺泷澤生有些可怕,并不是字面意義上恐怖,而是性格方面的,她現在還無法達到的那種境地。他談起過去的那副豁達輕快的笑臉,有一瞬帶上了冷漠旁觀的非人質感。
那種鬼地方……
自小便會在族人口中聽到些故事的禅院真希并非對泷澤生一無所知,直至現在,咒術世家也偶爾會提起泷澤生的名字。
那種鬼地方……
怎麼就會對既得利者一心一意,連一絲一毫的挑撥離間都視而不見。
***
泷澤生在任務初期的确過得不順。
年長者的惡意通常無形卻沉重,他們的目光帶着鄙夷和蔑視,語氣中所帶的命令之意,就好像泷澤生是個随時可以因他們一個意識便停止運作的機器——事實上也差不多,泷澤生經常會為了他們的要求以身犯險。
相比較而言,孩子們的霸淩就顯得沒那麼叫人心堵了,因為泷澤生可以當即反擊。
這種環境下,泷澤生依舊要進行任務,盡量不讓這些東西影響到他的陪伴對象。
他一度遮掩自己受的傷,在五條悟面前僞裝得恍若什麼都沒發生,兩個人坐在連廊上耷着兩條腿吃點心時,幾乎是泷澤生最清閑的時間。因為沒有讨人厭的小鬼們靠近,女仆也不會不長眼的在主人休息的時間打擾。
泷澤生會和五條悟聊他們交彙的日常,因為生活作息和安排高度重合——泷澤生本就和他綁在一起——所以能知道他身邊發生的所有事,五條悟的分享欲和傾訴欲,是在泷澤生身上才出現且瘋長的。
一次聊得太過投入,兩個人都超級興奮,五條悟對着泷澤生的後背就是一拍,随後将他按在連廊上逼他吃打賭輸了的甜蜜懲罰。
泷澤生的聲音因為那一拍直接消失,再被掀在冷硬的地闆上後更是疼的直抽抽,他嘶着氣讨擾,擡眼卻看到五條悟的笑容漸收,随後動作迅猛的把泷澤生的上衣扯飛了。
泷澤生:“……?!!”
後背的淤青已經發黑發紫,正是看着最恐怖的時候,泷澤生頂着五條悟徹底冷下來的臉,自閉的捂住了眼睛。
“誰幹的?”
那時候泷澤生還覺得自己和五條悟不那麼熟,他自覺磨了好久才踏入五條悟的防線内,“被五條籠背後偷襲,一腳踹的。”
然後趁他沒第一時間起來,幾個小鬼一起圍上來猛踩了一頓。
他們正面打不過泷澤生,所以完成這次迅速短暫的偷襲後立刻頭也不回的跑了。
聞言,五條悟沉默的把外套一脫,搭在泷澤生肩上,穿着緊身的練功服扭頭就走。
那天六眼可真是大發雷霆,去把找泷澤生麻煩的幾個人都打了一頓,泷澤生一開始還慌張的試圖阻止,後來直接拍手叫好,一打十!悟好牛!
五條悟打完他們還不算,連他們老子也要罵,台詞概括就是“他是我的人!”“給我滾遠點兒!”
從那之後,五條悟在泷澤生是否受到不公對待這事上相當敏感。
不合理的任務,不顧他心意的安排,對他的出言不遜,全都在五條悟的雷點上。
他會為了泷澤生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去讨厭的房間和讨厭的人周旋,就像現在——
泷澤生聽着身後漸進的腳步聲,回頭,
白發青年朝他走來。
一步一步,用和以往一樣堅定的身姿。
他招手和學生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插兜站在泷澤生身前,得意的微彎下腰,說,“我把你保下來了!”
泷澤生就好像看到,當年那個不願忍受族内的封閉和自身單薄跑出來的少年,帶着未曾被自己注視的蛻變展示着,他現在有多麼高的地位,多麼高的話語權。
随後五條悟掏出手機遞給泷澤生,“給,充上電了。”
泷澤生盯着那部被自己遺忘的手機:“……”
泷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