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裡的每間囚室裡都有竊..聽..器,我們院長有點變态……你要小心一些。”馬修輕聲說道。
馬修說這話的時候,李斯莫名有點不爽。
倒不是為奇爾頓院長打抱不平,隻是你一變态預備役說人家正常人變态真的好嗎?
人家起碼除了作死之外,沒有惡劣的違法犯罪行為。
馬修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如此複雜,隻是走在李斯前面帶路。步伐有點吊兒郎當的,腰間的鑰匙串嘩嘩作響,特像個街溜子。
這又勾起了李斯某些非常不好的回憶。
在某個未來裡,馬修就是踏着這樣的街溜子步伐,在成為威爾舔狗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舔狗是那麼好當的嗎?
李斯越想越氣,他忍了很久,最後還是在走廊中間狠抽了馬修一巴掌。
“唉,抱歉,手滑了。”
李斯仍舊笑眯眯的,說這話的時候卻多了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馬修有點茫然,對這種無妄之災表示了疑惑。他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肩膀,停下來看着李斯,表情非常無辜。
李斯繼續保持标準笑容,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是手癢了,馬修判定。
接着,他們繞了長長的一段路走到院長辦公室。
這種迷宮一樣的構造倒是對防止犯人逃跑起着極大的作用,至少他們得記下地形圖和每一扇鋼鐵栅欄門的數字密碼。
這活兒真難。
李斯站在門外靠着牆摳手指,等待着院長的傳喚。
……
弗雷德裡克·奇爾頓先生最近有些忙,他忙着給學生們上課,忙着為研究論文收集最新的資料,忙着收錄新入獄的犯人,忙着給他的助教收拾留下來的一堆爛攤子和來自校方的檢查。
他還不得不找時間給這位增加他額外工作量的呆瓜做心理測評。
因為離巴爾的摩城比較近的教授并不多,阿蘭娜·布魯姆博士忙着FBI的破事兒,奇爾頓又不希望自己的助教經常和漢尼拔打交道。
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平日裡對他的冷遇而申請重新調回漢尼拔·萊克特那裡?
奇爾頓不太确定李斯對當年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怨氣,那家夥平日裡對着他一臉死相,但道歉态度倒是出人意料的好。
除了在學校裡從來不叫他“Dr.Chilton”這點讓他非常不爽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大問題。
校方對這起綁架的重視度很高,起因是一個叫“胡來”還是什麼的女記者把這起新聞的影響力擴大了好幾倍。
随後當事人李斯就直接請了長假去看心理醫生了。
校方很是緊張,意思是讓方便的教授去觀望一下,以免李斯說出什麼對學校有害的話題。
比如安保不健全什麼的。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奇爾頓隻在乎李斯沒有提前報備他,而是直接去找了學校,這算是越級了。
奇爾頓有些氣惱,自個兒單獨上課看不見助教人影,又想到越級……上課就心不在焉,惹得好幾位學生匿名寫了投訴信。
最後當然是都到了奇爾頓自己手上。
他布置了臨堂作業,就準備對照筆迹揪出那幾封信的主人,沒有結果。
這都怪弗萊迪·勞茲和她的《犯罪揭密網》……
奇爾頓點開主頁,血紅色的大寫标題很是引人注目。
『你在看《犯罪揭密網》,因為你愛好殺人,卻不敢自己動手。』
非常無聊的虛張聲勢。
奇爾頓啪的一下就點了退出。
按他的想法,看這破玩意兒的隻有三種人——罪犯、潛在的罪犯、對罪犯着迷的人。
第三類可以和第二類劃分到一起,這樣可以省去他的一個分隔符号。
符号這東西用多了可就俗套,對抓人眼球這個效果算是适得其反。
奇爾頓本來對這件事沒有多大興趣,甚至覺得校方小題大做,并且已經做好推诿的說辭了。
他可也在巴爾的摩,蹚這渾水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奇爾頓本以為漢尼拔和他的想法差不多,然後他們就可以一齊打發李斯去随便找找其他人。
可是在漢尼拔表現出了對這件事的興趣之後,奇爾頓的想法就完全變了。
奇爾頓可不願意看漢尼拔事事如意順心,更何況這是他的助教,要做心理評估也得是他自己來做。
他聽了護工馬修的報告,決定先借這個機會和李斯談談。
李斯不在學校,很多事都不清楚,先忽悠了再說。等到漢尼拔再想來插手,已經晚了。
一想到能讓漢尼拔·萊克特無聲無息地吃癟,奇爾頓這些天積攢起來的郁結頓時消散。
他從桌面上拿起一尊小巧的銀色擺件,放進了抽屜裡,那是用紀念币鑄的火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