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甚至能夠借助這些孩子對他的信任，讓她們為自己說謊。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尼格萊所僞裝出的一切都會被推翻，傷害兒童也是量刑很重的罪名之一。

李斯的腦子在這一刻突然轉得很快，他想了很多很多。

這是不是就能說明尼格萊已經在生活中預演過他的犯罪？

他是不是還有其他沒被發現的罪行？

直到弗萊迪拉着他離開，李斯還是混混沌沌的樣子，就好像剛剛睡醒，又像是在做一個根本醒不過來的夢。

“弗萊迪，我說……”李斯緊緊抓住弗萊迪的手，兩人的手心都被握出了汗，“我是說，那個孩子也可能是受害者。”

“你想告訴我什麼呢？”

弗萊迪被李斯抓得有點痛，抽了幾下沒有掙開，也就不做掙紮了。她今天仿佛被很自然地排除在了所有事情之外，有些跟不上李斯的節奏。

“那個孩子在醫院裡也受到了虐待，傷口是舊的……”李斯把自己的猜測都和弗萊迪說了，他心跳得很快，精神狀态也有些過度興奮。

“好了好了，你先冷靜一下。”弗萊迪把手指按在李斯微微發燙的臉上，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些足夠把李斯拉回現實的話語，“就算是你說的那樣，你哪裡來的證據？”

“我們會一起找到證據。”

弗萊迪注意到李斯不同尋常地說出了“we”,而不是單單把她隔絕在外，他似乎是想要找一個信得過的盟友了。

“那就從頭開始，你什麼都該查。”弗萊迪加重了“you”的發音，可正在興頭上的李斯根本沒有注意到。

“我們會……”

“李斯。”弗萊迪拍拍手把拿着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她抓住了李斯的領口用力向下拽着，迫使他與自己平視。

“隻是你，你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李斯的視線搖晃着，晃來晃去最終也沒有停在弗萊迪的身上。

弗萊迪歎了口氣，用雙手捧住了李斯的臉，仔仔細細地盯着看，好像要找到什麼外貌上的缺陷。

“你也能夠猜到在這之後将要發生些什麼，對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湊近李斯，慢慢撩開了遮在他眼睛上的碎發。弗萊迪的身上有着源源不斷的熱量，随着她的動作如同水波一樣顫動着，若有若無地拂過李斯緊繃的皮膚。

“你想要把我也寫進你的書裡去，把那些陳年往事全部揭開。”

李斯就這樣被她制住，居然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沉靜得出奇。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阻止我？”

“就算你想，那你現在也阻止不了我寫下這些了。”弗萊迪用力地推開了他，那力道大得幾乎像是猛擊了李斯胸口一下，“你怎麼能做到一直在猶豫的？”

李斯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做，握住的傘柄脫手而去，兩人都暴露在了雨地裡。他疑惑地看着弗萊迪，胸口隐隐作痛。

“我和你家裡的那位小朋友談過了，他很擔心你，總認為你會讓自己淪為一個被哄搶的男孩玩具。另外，他也嫉妒我，因為你從來都不願意和他分享你的世界。”

“你把馬修·布朗推出了計劃，卻選擇把真相告訴我，認定了我會幫你掩蓋事實，你真的認為我們是朋友嗎？”

“李斯，把你對我的成見先放下去，看着我的眼睛，說。”

弗萊迪似乎有些愠怒，她用力地捉住了李斯的手腕，把他推到了牆角淋不到雨的地方。

“我隻是覺得，總歸有人會想到要窺探這個秘密，那不如讓你先來。”李斯的聲音漸弱，他和氣地笑着避過弗萊迪，想要去撿那把快要被風吹走的黑色大傘。

“别管那把傘了，是誰讓你覺得你這方法有用的！”

“你還打算告訴其他人？”

弗萊迪那雙翡翠一樣綠的眼睛裡閃動着淩厲的光，她死死抓住了李斯的衣服把他按在牆邊，以某種保護或是掌控的姿态。

更……接近于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