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帥好帥的小貝精神狀态堪憂,而精神狀态良好的小李在憂愁自己為什麼沒有那麼好的身材和那麼牛逼的臉。
他自認為長得挺不錯,但貝特曼實在是……就這麼說吧,李斯覺得馬修·布朗蛻變成男銅是正常的,就連他都不好意思多看貝特曼。
貝特曼……帕特裡克·貝特曼誇的一下就倒在了馬修身上。
那動靜不小,李斯被碗盤碎裂的聲音吓住了,手一抖,白西褲就沾上了茶水。
“他這……”
李斯手忙腳亂地把貝特曼扶起來,超級大帥哥被用力晃了幾下,半睜半阖地眯着眼睛望着李斯。瞳孔已經渙散,貝特曼卻安心地把臉埋在帶着茶香的衣服上,雙臂虛環在他的腰間。
“可能是喝醉了。”
艾司唑侖不可以和酒精一起服用,會過分抑制神經中樞。貝特曼服藥習慣很差,仍然喝了酒,于是一下就倒了。
不用管,是件好事。
馬修冷靜地把那雙手臂從李斯身上扯下來,揚起下巴示意一邊放着的半杯葡萄酒,開了塞的酒瓶上貼着法語标簽“Leroy Musigny”,年份是1994。
很貴啊,這東西。
李斯打算一會兒結賬的時候把這破玩意兒打包帶回去,他自己不太愛喝,覺得酒窖裡的東西都帶有一股橡木桶的味道。有的人覺得是獨特風味,他的嘴比較糙,隻是感覺那股木頭味兒沉沉的壓胃口。
呃……帥帥的小貝酒量不太好哦。
李斯拿着副卡,和汴樓經理一邊打單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把預訂的錢退回去吧,我這兒一起付了。”李斯趴在桌子上看着電腦屏幕上閃爍着堪比企..鵝号的長串數字,覺得做這行有點沒意思。
“阿叔,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頂樓那個欄杆加高一點,好像是有點危險的。萬一有誰靠在上面把身子探出去看月亮,弄不好就……”
他沒把話說完,隻是用手指做了一個從高處跌落的動作。
啪,李斯頭頂立馬就挨了一巴掌。
“嘴裡吐不出一句好話,也就你小子會皮成這樣。别以為你一個就做得了主了,我都是要告訴你爸的。”
被叫做阿叔的人頭發已經從鬓角開始斑白了,臉上多了皺紋,但還是個美大叔的模樣。這是李斯的長輩,算是一路看着他長大的。
李斯名下大部分的不動産都是這位堂叔在管,打理得很好。
汴樓建成的時候李斯都還沒出生,隻是他成年的那天,異常成器的富二代老爹連帶着周邊的部分産業股份都給了他這個不争氣的三代,叫他留點心别在外面把自己弄得餓死。
家族産業,對老李家來說給的這點東西就是皮毛,對李斯這個單獨的人來說,那就是一輩子吃喝不愁、萬事随心。
“我哪兒有那麼皮,我都要三十了,我特别成熟穩重。”李斯剛嘟哝完就發覺自己交了個把柄,立馬改了口,“二十六!才二十六!我還特小特天真呢,過年不要催我結婚!”
李叔隻是笑,也沒多說什麼。
這種笑在李斯眼裡就尤其恐怖,他不禁想起自己去年被七大姑八大姨當做商品般四處推銷的場景,真的很吓人啊!
“我們有人喝醉了,要幫忙,先走了,拜拜。”李斯一溜煙地跑了,留不下一點痕迹。
貝特曼沒人可抱,隻迷迷糊糊地靠在馬修肩膀上,手指還不忘去掐馬修的胳膊,伸手就被用力打下去,被打下去還是要伸手。反反複複,貝特曼素日精心保養的手背就被拍得發紅。
一見到李斯回來,他就乖乖地湊過去,這回學精了,攔腰抱得死緊,馬修居然沒扯動。
李斯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打轉,感覺這種氛圍真的是好暧昧、好有趣。而自己呢,就是個閃閃亮亮的老式電燈泡。
大哥哥牌電燈泡,節能300瓦,大晚上也锃亮,每對熱戀情侶都值得擁有。
“你放心,我來照顧他。”
李斯知道馬修沒喝酒,就把車鑰匙丢給了這個任勞任怨的小弟,自己則好聲好氣誘騙頭腦發暈的貝特曼松開手趴在他背上。
扶……扶着也七崴八颠的,恐怕下樓梯的時候連他都要一起滾下去。抱……李斯抱着這一大隻帥哥就擋住了腳下,他擔心自己把人家給摔了。
貝特曼長得人高馬大,一身肌肉不是白練的,壓在李斯背上也很有分量。他并不安分,偶爾會扭動,又愛小聲地說些毫無邏輯的醉話,含含糊糊讓人聽不真切。
李斯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句句都聽,句句都應。
“巨大的月亮……藍色……小鳥……”
“碎杯子……不要……落、水……”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李斯聽不太懂這些沒有關聯的東西,但不妨礙他含着笑意去逗這個已經醉了酒的人。
“巨大的月亮上住着藍色的小鳥,它日複一日地把杯子打碎,讓瓷片掉進水裡,然後你就要去阻止它?”
“這好像個童話故事哦。”
“是……真的。”
貝特曼把額頭抵在李斯的頸窩,感受到動脈裡血液在有力流動。
“你……假的?”
他喃喃自語,随後開始低聲的啜泣。
“哎,我也覺得是真的,别哭啦。”李斯覺得好玩,醉酒的人做事根本就沒道理可講,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馬修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從車裡拿了紙巾折返回來,指腹輕柔地按在貝特曼被淚水浸濕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