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仲知啊?日日出去伊伊挹挹,都唔知好哋哋安個屋出嚟。”
李斯被說得隻敢點頭稱是。
其實也都不是什麼太難聽的話,有責怪,但大多是擔心。老一輩的都覺得人應該有個自己的家,否則就是不完整。
誰不想有個自己的家呢?
更早的時候李斯也憧憬過,下班回家,他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妻子笑意盈盈捉過孩子想要偷吃的手,等着李斯一起吃飯。
很顯然,這是一個很簡單,很傳統的東亞價值體系下的願望。
孩子李斯倒是有了,隻是要他找到一個願意成為他妻子的偉大女性……真是,真是難,他上輩子二十幾年加這輩子的二十幾年,都沒能實現。
現在已經決定好參與博弈,那就更是不可能再實現了。
幾乎是逃跑一樣地告别了老人,李斯把自己塞在車裡,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那支白花給帶了回來。
進族墓就是容易遇見吊唁的親戚,李斯隻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園裡也能睡着。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李斯估計自己可能在那睡了兩個小時左右。通知欄裡一堆未接來電擠在一起,有小馬的,也有AB的。
這倒是有趣,最讓人擔心的,反而是家裡年紀最大,最成熟的那個。
李斯播了家裡的座機電話,一邊和家人說話,一邊開車回家。
他生活作息比較陰間,一般淩晨兩點多才會開始睡覺,上午十點起床。最近七點就起來做早飯,但晚上還是兩點睡。
容易疲憊也很正常。
“作息不好,調理調理。”
李斯拍了拍自己的臉,最後看了看墓園裡隐約泛着金色輝光的地方。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看見第二塊墓碑的輪廓,本該矗立着方形陰影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雨開始下起來了。
暗影從車燈照亮的兩側飛速穿過,當速度夠快的時候,根本無法分清到底是光刺破了黑暗,還是黑暗主動擁抱了光。
李斯沒有把車窗全部關上,細密的小雨随風飄進來,帶着刺骨的寒意。
若有若無的,李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疑惑地皺起了眉毛,在遠處悄無聲息地停了車。車燈熄滅,他望了一眼沒有光亮的天空,把手..槍的保險拉開。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夜色裡變得更加寒冷刺骨,冷寂裡間雜着細碎的,不同尋常的聲音,像是雨點打在塑料一類有韌性的東西上面,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來越重,随着雨水漫開,地面上多了淺淡的粉色。
血腥味最濃厚的地方是條黑洞洞的小巷,盡頭沒有分毫光亮,誰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隐藏着什麼樣的危險。
深吸了一口氣,李斯撥通了FBI的号碼。把靜音的手機放在牆角,他用槍托狠狠砸了一下巷口的牆壁,主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漢尼拔!!!”
李斯厲聲喝道。
“三秒鐘,馬上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