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問的,是他為什麼要隐藏身份。還有蕭瑟飛羽的事情。”
此話提醒了冥醫,蕭瑟飛羽在他們的印象中,已經傷重不治而亡了。他心有餘悸地看向一旁沉默的飛羽,他好像也察覺到他的目光,抿着的唇輕輕笑了笑,好像在安慰他。
朱聞赤霄将兩人互動收入眼中,失笑地搖搖頭,又望向全場沒好臉色的先生,道,“先生,我隐藏身份,當然是因為我知道,原本的身份會為我帶來麻煩咯。”
金色的眸子裡閃耀着莫名的親昵,好像笃定他會同意的晚輩在無聲的撒嬌,也是主動坦誠自己掌握着哪些訊息——墨家。
但僅僅如此還不夠,冷漠的人不為所動,繼續他的詢問:“那他呢?”
他把手擡起,手中的銅鏡指向身後圍觀的蕭瑟飛羽,不遠處的冥醫也認真起來,因為他也非常關心接下來的談話。
“他?”朱聞赤霄面露不解,片刻後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什麼,解釋道,“他隻是短暫假死,需要我用特殊方法喚醒,所以我将人帶走了,後來我們那邊出事,一直沒空過來,就沒機會說明。至于他的頭發……”
朱聞赤霄拉長了語調,調侃的目光落在蕭瑟飛羽身上,“是他自己弄得。”
聞言,那人側身看向無言的蕭瑟飛羽,冥醫也翹首以盼他的回答,他明白他們的意思,便主動拉下了兜帽,漆黑的裝扮襯得面容更加蒼白,近乎透明的眼睛裡灌滿殷切的期盼,定定地看着面無表情的人:“是功體原因導緻的……不是故意的,别再生氣了可以嗎?”
他在向他解釋為何由分别時的黑發變成白發,但許是因為對方正在生氣,說出的話帶着怯生生的讨好意味,也沒察覺到自己此刻酷似撒嬌。
而他的話落下後,是萬籁俱寂,徒留樹上的琉璃串因風而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場三人陷入無言,因為一切,都取決于一人的态度。
終于,那人緩緩轉身,背對着蕭瑟飛羽近乎懇求的目光,擡手擦拭起手中的銅鏡,不回應他的話語,隻是轉向朱聞赤霄,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西劍流。”
看他這個模樣,冥醫松了一口氣,這是相信他們,不再追究的意思了,他上前拍拍站着不動的蕭瑟飛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很擔心你啊。”
聞言,蕭瑟飛羽轉頭看向冥醫,輕輕笑着,點頭。
朱聞赤霄眨巴眼,看出他轉移話題,也不戳穿,乖巧的答道:“因為露城被異次元通道連接到西劍流附近了,這是一個隐患,所以我需要先将其鏟除。至于為什麼要留在這……”
“那是因為他。”
朱聞赤霄戲谑的目光流轉,落在蕭瑟飛羽聞言發愣的臉上,随後,他點頭:“嗯。”
幹脆又利落的承認了。
他不擅長說謊,這反而成為了破綻。
又或者,不完全是謊話。
但唯一看破的人并沒有追究的意思,追問道:“所以你就讓他将所見所聞盡數回報?”
聞言,冥醫豎起耳朵聽。
“在外留宿,當然要報備了,不然家裡長輩是要擔心的。”
這算是坦誠,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一夥的事情了。
冥醫倒是沒有察覺其中真意,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問:“你的長輩是誰啊?沒聽你提起過啊。”
“任沉浮,他是目前我們唯一的親人了,他也是将我們養大的人之一,之前沒講是因為那時候失憶了。”
就像朱聞赤霄第一次來到九界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蕭瑟飛羽初來時,也受到了此方天道的制裁和壓制,導緻他忘記了大部分事情,連名字都是當時根據遺留的一點印象現取的。
黑羽栖青玉——栖于青松之上的黑色烏鴉。
他幾乎忘了一切,隻記得來處和去處。
這麼想着,他看向面無表情的先生,沒說話。
“啊,對哦,你和朱聞赤霄一樣都不是九界的人嘛,來這有點後遺症也是很正常的。”冥醫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又突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對啊,他是意外,那你來這是為什麼?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