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老公沒跟他結成婚,追到現實來索他命了嗎?
這些信息都亂成一鍋粥了,喻晝都想喝掉,剛好平安飯菜的口味都偏重偏辣,來碗粥養養胃也不錯。
但出于禮尚往來的原則,喻晝還是禮貌道:“我是白晝的晝。”
“我當然知道,你家裡人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呢?明明叫做太陽,結果卻總是冷冰冰的。”尹祭玉好奇道。
喻晝不太想跟尹祭玉說自己的私事,但這也沒什麼好隐瞞的,說了也無所謂。
尹祭玉是個偏執的人,就算說“不知道”也還會有下一個話題,不如選一個正常一點的話題繼續聊,喻晝可不想再聽到尹祭玉語出驚人了。
“我的母親說希望我成為一個像太陽一樣可以溫暖别人的人,所以起名為晝。”
“那阿姨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我媽就不一樣了,她隻會整天嫌棄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我有機會見一見阿姨嗎?”尹祭玉趁機得寸進尺。
喻晝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藍色眼眸裡有些晦澀不明,“沒有。”
尹祭玉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阿姨不方便嗎?”
喻晝的神色很快變得正常起來,“可以這麼說,她已經去世很久了。”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就算不接受,既定的事實也無法再改變了。
尹祭玉臉色一僵,他沒想到找個家常話題也能精準踩雷,一向漫不經心的他此時臉上都多了幾分慌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這個的,我不知道阿姨她……”
喻晝看見尹祭玉這副表情還有些稀奇,他還以為尹祭玉是那種沒心沒肺、我行我素的人,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個道歉。
他擺擺手:“沒事,很久沒有人問過我母親的事情了。”
尹祭玉張張嘴,又閉上了,反複幾次後隻能幹巴巴地說一句:“節哀。”
氣氛突然沉默了起來。
喻晝垂眸望向白色瓷碗裡的勺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尹祭玉才組織好語言:“我懂這種親人離去的感覺,我哥哥也去世了。”
喻晝有了反應,他擡眸望向尹祭玉:“那你知道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他想搞清楚尹祭玉對尹逐聲到底是什麼态度。
都說親人的離世是一生的潮濕,但他感覺尹祭玉對尹逐聲的死還挺拍手叫好的?
“我想說我很傷心,但其實我一點也不悲傷。”尹祭玉聳聳肩,“我還挺高興的。”
“他從小到大都很出類拔萃,我比不上他一點,就像是一座壓在我頭上的大山。你看就算我跟他選同樣的專業,跟他報同樣的學校。我也達不到他的成就,他是國家研究員,已經有過傑出貢獻青史留名那種。”
如果不是出于介紹身份的需要,尹祭玉嘴裡甚至不會出現“哥哥”這個詞彙。
他眼眸裡似乎多了一絲憎惡,自嘲了一聲:“就算是我高考分數比他高,但全省排名還是命運一樣比他低上幾名。我父母很少誇我,隻是一昧地讓我向他學習。”
“所以他死的時候,我感覺我解脫了。”尹祭玉表情很快變得輕松起來,“我恨不得請人來慶祝。”
他記得小時候,他說本命蠱都長得醜,他不想要,父親當衆狠狠斥責了他。
原本以為他特立獨行被罵很正常,沒想到他後來發現,其實尹逐聲也不喜歡本命蠱,他當天選了本命蠱之後就反悔還回去了,他同樣是沒有本命蠱的人。
但父親卻什麼都沒說,母親還安慰說:“沒事的逐聲,你不喜歡那就不選,反正你以後也是要出去外面世界闖蕩的大人物。”
尹逐聲是去外面見識精彩世界了,那他呢?
他就必須要被困在這個全是毒蟲毒花毒草的寨子裡,按部就班聽從父母每一句話,以後去當那他一點都不稀罕的族長。
憑什麼尹逐聲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但他不能?
光這麼一聽,喻晝就知道尹祭玉這樣扭曲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了,妥妥一個愉悅犯。
他想了想要怎麼安慰尹祭玉,但感覺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很蒼白。
于是他借鑒了一下,面不改色道:
“至少你在壽命這一方面已經赢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