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明白了鄰桌、也可以說旁人對現在的自己的看法,并且映證了自己的猜測:班級怕是和入學測試确實不無關系。
可能是因為種種迹象太過鮮明,赤司竟然沒有生出多少意外來。他若有所思,根據成績和表現分班,并不是多麼稀罕的事情,而這所學校種種規定如此獨特,自己得到的消息卻依舊沒有這一條...相比于巧合,赤司更願意相信這其中還有其他門道。
赤司得到的關注隻是短短一瞬,畢竟,作為所有人的初次見面,今天的時間是如此重要,即使一分一秒都彌足珍貴。而在這種打量過去後,他最終也獲得和其他人肆意交流,而不被時刻關注的自由。
或許是因為被“他”取代了好一段時間,赤司放下自己的手上的提包,這些自以為隐蔽的打量目光,即使隻是一瞬間,亦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的突兀和不自在。
這本應該是他最習慣的事情,赤司回想起國中的畫面,恍若隔世的感覺不可避免地浮上心頭。“他”視角下的情節,一向是有些影綽的。
而若是強行展開那些回憶...赤司發現,那種出于懼怕的不安感又一次湧上來。
這是“他”獲得身體支配權前,自己最後擁有的情緒,當然,也有一定的憤怒,赤司安靜地思考,但那終究曾經是自己的同伴,所以後者的含量很是稀少。
——......
“他”沒有出聲。
這是正常的,赤司想。無論是因為藥物,還是單純他們的特殊性,對方都不會經常發聲,就像當時的自己一樣,沉默地在黑暗的世界裡停留,沒有感知,沒有概念,直到被藥物喚醒。
...類似這種自言自語式的胡思亂想,在他醒來後就格外得多。或許是因為自己明白,有人能聽到并理解這些的原因嗎。
赤司并不清楚這是出于一種什麼心理的舉動,教室虛掩的門被推開,他望過去,看見A班的班主任走了進來,赤司安靜地想,自己應該接觸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籍了。
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自己,總要了解些才是。
......
作為夠資曆的老教師,真島智也接任了A班班主任的職位。他已經年近中年,這樣的安排,足以稱得上一種體貼。
畢竟,A班絕對是最容易管好的班級了,甚至不用班主任插手,他們自己就能解決絕大多數問題。
當然,真島強烈的老牌教師作風不會讓他真的變成一個撒手掌櫃。就像現在,即使接到了任命,真島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放松要求。
拉開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在地闆上猜出“咔、咔”的響聲,真島将手裡的冊子“啪”地一聲甩在講台上,激起一片微塵。他環視教室一圈,音量大得像是自動安上一個喇叭:“我是你們,也就是1年A班的班主任,真島智也!接下來,發放學校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