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血冬敲了敲門。
“何事?”
“王——公子,”血冬差點露餡,忙結巴地改口說,“公子,您的洗澡水放好了,就在您房内。”
“知道了。”殷明應聲。
屋内白璞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這位姑娘?”
見白璞疑神疑鬼的可愛神态,殷明眼底蒙上了一層笑意,“怎麼,就許你有暗衛?”
“可是你也是我的暗衛啊!”白璞不相信殷明所說。
“暗衛也是有階層的,再說,我們家也算有點江湖地位,養幾位暗衛總是可以的吧。”殷明非常耐心地跟白璞‘解釋’。
“你确定她不是你的……”白璞堅持把問題問到底,“你的姑娘?”
血冬的容貌可以算得上是萬裡挑一。
殷明知道白璞在試探,似笑非笑,湊到白璞耳邊,故意壓低了嗓音,拉長了腔調,
“我看上的人,要求可高了,無論男女。”
“首先,要每天負責安慰我,照顧我,讨好我,貼身做着最讓我舒服的事情;”
“其次,我要他的全部,身體、心思、悲喜、精神,這些必須數上乘良品;”
“最後,聽命于我,不可懈……”
白璞捂住了耳朵。
他的耳朵要被殷明呼出的熱氣熏紅。
“夠了夠了,我不八卦了!”白璞求饒。
論八卦的能力,白璞自認沒輸過誰,但是感覺在殷明面前,反倒被戲谑了一番。
由于血冬還在門外等着,殷明便暫且饒過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白璞,他囑咐了白璞躺在床上喝完藥後别動,又從桌子上拿過來幾本書。
“這是什麼?”白璞驚問,他出門之前還沒有。
“你喜歡的。”殷明面色如常。
白璞翻了翻,變了臉色,“這……這是蔡非同給我的畫本子……”
“是,不喜歡了?”
這是殷明回來的時候,親自去了趟縣衙後院,拿走了幾本。
白璞心裡一暖,對殷明的好感又升了幾度,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看了,拿走燒了吧。”
殷明沒多說什麼,随手拿起披風系上,将書拿回在手裡。
白璞抽了抽鼻子,看着挺拔的身影走出了房間。也不知道是舍不得遷明,還是舍不得他的心愛之物——畫本子。
-
白璞躺在床上打了會兒瞌睡。
等他睜眼的時候,殷明正站在床前,低頭看着自己。
已梳洗好,結實的臂膀,腰間玉佩精緻貴氣,穿着鑲深藍絲線的常服,雖是日常的打扮,但幹淨利落,周身的氣場不俗,令白璞瞬間清醒。
“你很少不穿黑色。”
白璞撐着胳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像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打招呼。
殷明見白璞起身費力,便彎腰,很自然得想攬他入懷。
白璞往後躲了躲,“你扶我到桌前坐下就行,我想喝口水。”
“好。”
白璞強作鎮定,在殷明寬大的手掌的扶持下,顫悠悠的走到桌旁。
殷明身上淡淡的松木味,很好聞,讓白璞一時間忘記身上的傷痛,他沖口而出,“遷明,你用香了?”
殷明擡頭,看了白璞一眼,目光沉沉。
白璞知道自己失言,忙輕咳兩聲,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喜歡?”殷明緩聲問。
“噗——”白璞嘴裡的茶還沒喝進去,就全噴了出來,他咳嗽着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着白璞又慫又愛玩,殷明沒再繼續追問。
他坐在了旁邊,對門外人喊了聲,“進來吧。”
小二推門而入,畢恭畢敬得彎腰鞠躬說,“公子,晚膳要傳嗎?”
殷明點了點頭。
很快,桌子就被擺滿了。
東坡肉、糖醋排骨、松鼠鳜魚、閑筍蒸鵝、炒兔頭……
白璞咽了咽口水,湊到殷明耳邊,低聲問,“那個……我外公給的銀子還夠嗎?”
這小子,到哪兒都想着錢。放火的時候也不忘記拿銀子。
不愧是戶部家出來的。
殷明給白璞夾了一塊棗泥山藥糕,回道,“夠。”
白璞點了點頭,張嘴還想問什麼,就被殷明直接打斷了,“本來計劃是等你吃完,我帶你去看看牢房火勢滅的如何,順便去縣衙,再燒他一次。”
白璞看了看大腿不争氣的傷,知道殷明在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