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酒樓,客房。
白璞休息了數日,他在等待腿上的傷口慢慢恢複,也不知殷明從哪裡得來的藥,第二天傷口停止往外溢膿,第四天傷口黏合。
自從得到殷明的安慰和鼓勵後,白璞自信許多,也慢慢習慣了自己已經‘死’的事實。
白璞坐在竹子編織的躺椅上,一襲绯色常服,高馬尾被鮮紅色帻巾紮着,腰間束着血冬精心挑選的白玉腰帶。
纖細的腰身,挺翹的馬尾,身姿挺拔,有一種朝氣勃勃的美,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白璞懷裡正抱着小黑狗,蓦的,
“阿——阿嚏——”
白璞打了個大噴嚏,撓了撓鼻子,總有一種被人惦記的感覺,可明明已經‘死’了。
小黑狗甩着尾巴,在他懷裡翻了個身,又趴了下來。
白璞摸着它毛茸茸的腦袋,自言自語道:
“小黑,也不知道羅叔回到京城家中沒有。”
“你說我娘會不會特别難過?”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他們,等将來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原諒我嗎?”
“也不知道我那剛剛雄起的老爹,還扛不扛得住……”
……
就在這時,殷明推開了門,看到了坐在躺椅上的白璞。
如畫中鮮衣怒馬的少年,猝不及防得沖入他的視線,殷明微微一愣,差點看呆,“血冬給你選的?”
白璞點了點頭,臉上笑容明媚,“遷明,你終于回來了,生意一切可好?”
自從白璞傷口好轉,殷明就借口‘做點家中生意上的事情’,回絡城處理緊急軍務,同時有些安排也需要親自交代給司無言。
來回這幾日都是血冬和蒼煙在陪着白璞。
“都好,血冬的品味一向可以。”
殷明笑着走到了白璞面前,直勾勾的盯着白璞。
他一路騎馬勞頓,滿心想着白璞,都沒來得及休息。
看到後,早已不覺勞累。
白璞低頭給殷明展示他新得的寶物,“血冬姐姐給我選的玉佩,血冬姐姐說,我就叫白璞,當佩戴玉佩。”
殷明摸了摸白璞的頭,坐在他旁側,“可是,我們日後去雲雀谷,你要換個名字了。”
“我這幾天也想過,你說叫「平」字如何?”白璞跟殷明商量。
“平?”殷明點了點頭,倒也低調。
“我不想姓白了,容易被查出來。”
“跟你母親的姓?”
白璞眯起眼眸,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有此意,遷明。”
“那就是——沈平?”
“哎~”白璞隐隐興奮,“不過,你有特權,還可以叫我小白。”
就在這時,司無言氣喘籲籲得推門而入,看到了有說有笑的二人,忙飛速撤回了腿,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掩上了門。
“看到你了,進來吧。”殷明瞥了一眼門,目光中隐隐透出不悅。
司無言這才推門而入,眼神落在了白璞身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王爺這段時間不着家,果然在外面有人了。
這少年,真如血冬信上所說——整個江縣,但凡有點家産的妙齡女子,暗戀的對象就是他。
“司大人。”殷明語氣略帶煩躁,淡淡的打斷了司無言的視線。
“白公子跟令尊可真不像。”司無言行了個禮,暗中給殷明使了道歉的眼神。他的視線雖挪走,仍有詫異。
白璞想要從躺椅上起身給司無言回禮,無奈大腿使力費勁,隻得将小狗放在地上,擡起一隻手在殷明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他很有禮貌得給司無言鞠了躬,“我更像我的母親。”一面又看向了殷明,“這位司大人是?”
司無言立刻自報家門,“鄙人是遷明公子生意上的夥伴,家父是督察院都禦史司雲青。”
“啊,原來是督察院禦史的公子。”白璞沖殷明使了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如果督察院禦史的兒子都知道自己還活着,那豈不是完球了?
殷明拍了拍白璞的手,示意他别擔心,“司公子是自己人,他在司雲青面前地位也卑賤,小妾的兒子,不值一提。”
司無言,?
他明明是司雲青的無比尊貴的嫡子!他娘親可是姜貴妃的親姐姐!
看在軟磨硬泡,終于可以見白璞的事情上——司無言決定先不拆穿。畢竟殷明也自降身份,變成了沈慶山派來的護衛。
白璞說,“司公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令尊啊。”
司無言回,“放心,再下是遷明公子生意上的夥伴,唯獨利益關系最為牢固……而且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父親。”
這是實話,他自從跟了殷明,連假都請不了。
見白璞放心了,司無言又看向了殷明,“遷明公子,我追你一路而來,收到了生意上的消息,可否擇安靜處詳談?”
-
白璞房間的隔壁,正是殷明的房間。
最顯眼的是放在書案前的一沓舊舊的畫本子。
司無言趁着新鮮勁兒,翻了翻,不可思議得問,“你還看這些?”
都是什麼武俠、傳奇、寶藏之類的。
“小白喜歡。”殷明淡淡的說,“什麼消息?”
“他喜歡放你這兒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