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奸臣,怎麼什麼都會。
“顧大人所做此曲,傳言是寫給咱當朝王爺的。”
“大啟的王爺?”白璞好奇,“哪位?”
“還能哪位?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小二恭敬的擡手,“世人皆知顧大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不知,那「一人之下」并不是聖上,而是這位王爺。”
怪不得白璞沒聽說過。
殷明做事從不露面。
不用說白錦,包括尚書級别的官員,沈慶山這類老臣,對殷明都不甚了解。
見過殷明的,更是稀少。
司無言沒想到吃瓜吃到殷明頭上,他擡手搖扇,“罷了,沒興趣,不點了。”
白璞豈肯罷休,尋找着更多的信息,“那狗……顧大人,為何要寫給王爺?”
小二有問必答,“傳言咱們大啟的王爺,是顧大人身後的男人。顧大人至今未娶,王爺更是不近女色,龍陽——”
司無言輕咳兩聲,“好了好了,我們點,多少銀子?”
再說下去,就出事了。
殷明定饒不了他司無言。
小二豎起了一根食指,“一百兩。”
“你這……搶錢啊。”司無言雖有錢,但人不傻。
“客官,您要是聽了,可是跟咱顧大人一樣的品味了!”小二奉承道,一邊在懷裡悄悄的豎了大拇指。
白璞背過小二,翻個白眼,做個惡心的表情。
司無言想到了什麼,輕佻揚眉,笑道,“好,今天就花一百兩,讓我們沈公子看看顧大人的品味如何。”
三巡酒。
一巡柔和,二巡悠揚,三巡蕩氣回腸。
無論是曲調還是節奏,都與往日的古筝曲不同。
連白璞聽了,都不禁暗自點頭。
一曲畢,小二也将酒肉都畢恭畢敬地端了上來。
司無言用扇子頭敲了敲白璞的腦袋,令他回神,“聽聽就可,可别上心啊。”
“那奸人居然還會作曲。”白璞嘴硬,冷哼道。
司無言給白璞倒了杯葡萄酒,“街邊流言蜚語多了,不可全信,可能是賣曲人的噱頭。”
“嗯,有道理。”白璞不再糾結琴譜,“你說王爺是那奸人背後的男人?什麼意思?”
這是在殷明的雷點上跳舞。
司無言不敢亂點評,回道,“應該就是字面意思吧。”
“你爹的官那麼大,有聽過王爺是何人物嗎?”
司無言撒謊,“沒有,我是庶子,地位很低的。”
曲調不凡,不是常人能做。
白璞心裡清楚,作曲者定不是街邊窄相一流,“我也沒有聽說過,但是顧狗真給他寫曲,說不定他倆早已……”
司無言示意他噤聲,“這種瓜不能亂吃。”
白璞吐了吐舌頭,“那他倆一定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吃點東西。”司無言心虛,給白璞夾了一塊白玉糕。
隻見白璞拿着筷子,狠狠的插進白玉糕中,氣呼呼狀。
也不知白玉糕被想象成了顧恺之,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爺。
空氣尴尬得流動着,蒼煙和司無言面面相觑。
看着白玉糕被拉扯的不成形狀,司無言頭疼,揉下太陽穴,“也許王爺并不知道顧恺之的意思。”
“顧狗平步青雲,原來是攀上了皇室宗貴。”
“有沒有可能……是王爺對他的利用?作這曲,也是為了表忠心?”
“投其所好呗。”
司無言松了口氣,“對,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白璞這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蒼煙額頭都是汗珠,“蒼煙,你怎麼熱成這樣?”
蒼煙小心的擦了把汗,“沒事,公子,這裡太悶了,屬下、屬下出去透透氣。”
蒼煙找了個借口,走到了東籬坊門外。
夜風席席。
終于清涼下來。
蒼煙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滿目愁容。
司無言知曉内情,自不會擔憂。
蒼煙則不然,他跟殷明不熟,跟白璞熟。
如果真如司公子所說,王爺是顧恺之背後的男人,他對顧恺之是利用,那對小璞的感情是什麼?
王爺什麼都不用做,就讓當朝宰相心甘情願寫下銷魂的琴曲,甘願送予坊間流傳。
那将來,對小璞的操縱又會如何?
要不要告訴小璞真相?
現在,前往雲雀谷,雖說是隐姓埋名,但萬一被顧恺之察覺,小璞豈不是有危險。
王爺能保護一時。
但,小璞根本不是安靜性格的人,萬一被顧恺之這頭兇狠的豺狼盯準,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頭上突然傳來了慢悠悠的聲音,
“如果我是你,與其跟你主子挑破,不如私下去查顧恺之的行蹤。”司無言端着酒杯,坐在了蒼煙身邊,他很清楚蒼煙窘迫離開的原因,便跟着出來了。
“我擔心……”
“剛剛已經說了,王爺對顧大人隻有利用。”
“但會不會傷害到小璞?”
司無言語調散漫,像是閑聊一般,“蒼煙啊,顧恺之可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