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一直在欺騙世人,你看,我當初就是神的信徒,但是神沒來拯救過我。我的指甲都裂開了,肯定是我之前吃豆子的時候咬到了手和教會和死神勾結了。”
“嗯,原來是這樣啊。”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内容,關于教會的黑料聽聽就好,她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夠接觸到教會黑料的人,貴族的瘋子大多都關在家裡。
“你會死的,你不應該放他跑,你得殺了他,你不殺他他會害死你的。”女人話鋒一轉,針對上了查理。
“嗯,是這樣啊,可以說說嗎?”溫特笑着用着咨詢模式化的套路說道。
他沒什麼能做的,就把人暫時穩住就好。
“我見過這樣的人,我鄰居家的瓦倫汀夫人就是虔誠的信徒,她做的派可難吃了……”
她一開始似乎還是想回答溫特的問題的,但是沒說兩句話題就又跑偏了。
溫特看看四周,想要找個能幫助他的人,他看到有一群人跑路過來,十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們的手裡還拿着鐵鍊,本來還在前言不搭後語說這話的瘋女人看到他們一下子就躲在了溫特身後。
“快走快走,不跑的話他們會殺了你的。”
“媽的。”最前面的男人罵了一句,拿着鐵鍊氣勢洶洶的就沖着溫特來了,女人的手緊緊的抓在了溫特的手臂上,溫特又被她抓的呲了一下牙。
換個人他就該生氣了,可是他覺得和精神出了問題的人生氣毫無意義,對方是真的腦子有問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擡起胳膊擋住了來抓這個女人的人。
這個人一開始完全沒有注意把注意力放在溫特身上:“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認識她?”
“不,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請問一下,用鐵鍊綁住這位女士是不是不太合适呢?”溫特想到女人身上都爛掉的肉,實在有點不忍心,“要不要考慮換成布條之類的?”
現代的精神病院依然籠罩着一層恐怖的陰影,不自由仍然是許多人抱怨的點,可是和這個時代的精神病院相比,那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了。
那個人看上去更想罵人,但是他看到溫特身上的衣服和邊上的馬車,他壓下了罵罵咧咧的沖動。
“這個女人偷偷的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她危險的很,還咬傷了好幾個人。您要是善心大發,那就捐點錢,不然那就少說這些話。”對方的口氣也變得不善。
溫特:“……”
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微妙,他最近正是用錢的時候,想要資助一個精神病院的開銷可不小。
威廉明娜是說可以給他錢,但是以溫特的性格來看,其實他更傾向于最好不需要用到威廉明娜的錢。
……但是閑事都管到這裡了,他要是不管,他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還是說你想養着她?這種貨色也能下得了嘴?”
溫特再次沉默。
這人其實沒有真的要他捐錢的意思吧?就是想要罵他一頓?
溫特的額角青筋暴起:“我可做不出這種無恥的事情。”
他不是不能理解社畜在上班的時候遇到逼逼賴賴的人的煩躁,但是他們的工作性質就不是什麼普通的工作。
“什麼都不行,那你就滾開一點。”男人推了一下溫特。
溫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覺得自己需要再和這個人好好談談還是出于賭氣,對方彈出胳膊他就把手拍回去,擡起胳膊就抓住對方的手扭下去,而對面的人看到自己領頭的人吃了苦,也不甘示弱地跑過來幫忙。
現場幾乎一片混亂。
女人再次尖叫起來。
溫特覺得即使隔着衣服,他的皮都快被摳破了。
尖叫就尖叫,别掐着他的胳膊啊,這樣他都沒法攔人了。
女人已經被對面的人抓住了。
“等等!”随着一聲槍響,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
“先生,既然這位女士既然不想和你們走,那麼就讓她來我這裡接受治療吧,我是薩爾佩特裡埃精神病院的院長,菲利普·皮内爾。”一個男人翻身從馬背上下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旁邊的警察收起了槍,顯然是有人找到了警察過來制止這篇混亂。
溫特看到這個人,愣了一下。
他不是被槍聲驚呆了,而是被那個自稱皮内爾的人驚住了。
無他,他認識這個人。
《統一》與《東與西》的編輯和他長着一張臉,更巧的是居然連名字和姓都一樣。
溫特沒法騙自己。
他的編輯還兼職精神病院院長?
以這個時代對精神病的定義,溫特忽然有一種他的編輯一邊審核他的書,一邊評估他的病情應該關在精神病院裡治幾年的毛骨悚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