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花等在門口,聽到裡面傳來慘叫的時候吓得沒敢去看,如今門開了,裡面的血腥味一下子沖進她的鼻子。
吓傻了的李二花立馬就支棱起來,立志要為主子打掃好犯罪現場:“行,我保證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李二花對這突如其來的主子很憧憬,又漂亮又厲害,能把一直壓着她的老鸨按在地上打。
甚至能吓得老鸨尿褲子。
然而不用李二花動手,裡面原先一臉不服的龜奴們立刻就接過了她的活兒:“我們來,我們來。”
一個個搶着幹活,擦血的擦血,丢東西的丢東西,打水的打水。
李二花一臉懵,看主子沒把他們再度綁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在陽光下顯得柔媚無比,仿佛立馬就要融入到日光中的于桑之則淡淡道:“讓他們去。”
柴房很快被打掃得煥然一新。
說是要投誠,他們真的是投誠。
哪怕是深夜被老鸨寄予厚望的龜奴帶了衙門的官爺回來,這群龜奴都深深記得失去寶貝根子的惶恐:“沒,沒這回事,官爺,那是我們新來的掌櫃,是新來的老闆……官爺你說什麼?什麼被關?沒那回事。”
官爺連續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都是這樣的回答。
青樓又是井井有條,好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該接客的接客,該做活的做活,沒有人偷懶,甚至更勤奮了。
哪怕是老鸨,也在勤勤懇懇擦欄杆,一眼也不敢往官爺那裡望。
官爺很失望,以為能看到些新奇的事情,結果居然是被人騙了。
喊官爺過來的龜奴更是二張摸不着頭腦,怎麼他一回來,一切都變了呢?
他朝着老鸨使眼色。
老鸨偏過頭沒理他。
他朝自己的兄弟眨眨眼,暗意被威脅了就吱一聲。
兄弟們默契地下身一緊,一個比一個老實,挑水都挑出了平生最快的水平。
笑話,那女魔頭還在後面看着呢。
他們還要不要自己的寶貝根子了?!
喊人過來的龜奴奇怪得很了,還要被官爺訓斥:“我一天到晚也是很忙的,别大驚小怪的什麼破事都找我,編也不編個像樣的,耽誤了公事你賠得起嗎?”
那龜奴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通,委屈極了,偏偏沒人幫忙給他作證,所有的場面都和他描述的天壤之别。
官爺罵舒坦了,終于停了口舌:“行了,下次叫我的時候,一定要想清楚了再來,不然小心把你拉過去吃鞭子。”
官爺威脅完了,一甩手,自己走了。
喊人的龜奴憋屈得要死,好不容易官爺走了,拉住一個龜奴就問““你們怎麼回事?當初說好的不是這樣的。””
那龜奴沒有見識過駭人的酷刑,自然沒有感受到男人命根被斷的痛苦。
“你别拉我。”被拉住的龜奴吓死了,連忙從那喊人龜奴手裡掙脫出去,看了一眼笑得柔弱實則可怕的于桑之,義正言辭:“我什麼時候和你說好了?那都是你自己臆想的,我可沒有。”
龜奴扯過自己的袖子,表完忠心就連忙帶着自己的袖子遁了。
徒留下小小一個龜奴既孤單又可憐地在原地跺腳,背後暗罵這群人道:“又沒被綁,又沒被鞭子指着,卻不敢說話,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那孤單的龜奴感覺到自己格格不入,覺得自己是唯一清醒的,找了好幾個人想遊說。
誰知道那些人一聽說他要做什麼,立刻就和他劃清界限,哆哆嗦嗦跑掉,像是背後有鬼在追着他們似的。
跑的姿勢還都賊奇怪。
孤獨又清醒的龜奴從轉角下去,路過扶着粗腰喘氣的老鸨,覺得這樣不行。
他得拯救他們。
清醒龜奴急匆匆,從大門往外走。
路上遇到一個泛着血腥味的東西,像是垃圾一樣被丢在簸箕裡,顯而易見是被清理出來的,清醒龜奴煩躁,踢了一腳攔路的簸箕,火燒眉毛。
那東西被踢得在簸箕裡一跳,露出了原貌。
急着趕路的清醒龜奴眼睛餘光看到了一點,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沒當回事,腳步一拐,久出了大門。
指揮能力有所提高的李二花有點急,但不敢擅作主張,看着演上瘾了的于桑之:“主子?”
要不要追?
“不用。”于桑之豔美的骨骼在陽光下透明而脆弱,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走一樣。
李二花咽了口口水,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歎。
怎麼會有人這麼厲害,又看起來這麼脆弱呢?
一邊手染鮮血,一邊卻連蹙眉都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