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軒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輩子,也是長安找到證據,将此人定罪。但也因此受了傷,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
自己當時看見太女姐姐入宮求藥,就連母皇都派了太醫到博遠侯府上,如今想來,長安一定傷的不輕。
遭了,長安已經開始追查那孫侍郎了,萬一對方狗急跳牆,傷了她怎麼辦?
“我要出宮一趟,廣白,你跟我去。”蕭若軒立即起身,快步向殿外走去。
廣白想起前幾日的事,瞬間意識到蕭若軒是擔心蘇長安,趕緊跟了上去。
“長安現在在哪?”蕭若軒看着馬車外的景色,恨不得這馬長出翅膀,立刻飛到長安身邊才好。
“蘇大人今日和李禦史去了郊外無名山。”女帝既然寵愛這個兒子,自然對他的安全不曾輕忽。蕭若軒身邊一直有人保護,這些人雖然不能飛天遁地,但比起普通侍衛,不管是潛行,暗殺,或是跟蹤竊聽都是行家。就連蘇長安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行蹤也被掌握的清清楚楚。
也幸好蕭若軒對她并無惡意,反而命令這些人保護她,不然這次蘇長安真的要陰溝裡翻船了。
此時的孫侍郎别莊看上去還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
莊子外面,農人正頂着太陽,在烈日下幹活。
汗水順着他們的脊背往下流,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濕痕,然後瞬間就幹透了。
“老丈,借問一下,附近可有休息的地方?我與阿姊路過此地,水已經喝完了,需要找地方打些水。”蘇長安對路邊一個老丈開口道。
那老丈何時見到這般風華的貴人,當即表示,自家就在不遠處,貴人可到自己家稍作休息,喝些水。
李驚鴻正要開口,蘇長安已經笑着答應了:“那就麻煩老丈了。”
到了那老丈家裡,蘇長安發現他家還有其他人。
“那是小老兒的獨女,如今正在家讀書,明年就要準備府試了。”老丈提起這個女兒,眼睛簡直要發光。
不過,對農家來說,能出一個秀才,确實也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老丈放心,令愛明年定能高中,也不負你這些年的栽培。”
“謝貴人吉言。”老丈顯然十分高興,話夾子也漸漸打開。
蘇長安耐心和他聊天,漸漸就把話題引到了旁邊的莊子上。
老丈也沒多想,以為她們隻是好奇,便實話實說了:“那莊子啊,唉,真是太可惜了。”
“老丈為什麼這麼說?”蘇長安來了興趣。
“那片土地可是上好的水田,平時八十兩一畝也沒人願意賣。偏偏那上好的田沒人耕種,一年年的荒廢在那,豈不可惜?”老丈十分惋惜,捶胸頓足地好像那是他的地一般。
不過蘇長安也能理解,對農家人來說,土地就是生命。
荒廢田地真是再罪惡不過了。
“那莊子的主人就不管不問?”蘇長安接着問道。
那老丈剛要回答,就被人打斷了:“爹,别人家的事,你少說一點。”原來是老丈的女兒,不知什麼時候從屋子裡出來了,恰好打斷了老丈的話。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爹說話呢?”老丈不滿地嘀咕幾句,但還是岔開了話題。
蘇長安擡頭,看着那年輕姑娘,沖她微微一笑,接着陪老丈聊天。
過了一會,蘇長安借口餓了,給了老丈五兩銀子,拜托他去張羅一頓飯,老丈拿着錢,高高興興地走了,臨走時還囑托女兒,要好好招待貴人。
等老丈一走,他女兒立刻變了臉色:“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來這又想幹什麼,我和我爹什麼都不知道,請你們吃完飯就離開吧。”
李驚鴻什麼時候被人這麼下過面子(蘇長安除外),當今就冷下臉來。
反倒是長安,一臉意料之中的平靜:“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看來你早就知道那莊子有問題?”
“哼,短短三年,這附近已經有十多個人死了。這些人有的是混混,也有農家子弟,還有些過路人。被發現的時候都在後山,連屍體都快被野獸啃光了。”
“我勸你們也别多管閑事了。”女子的态度十分冷淡,若非怕連累她父親,恐怕這些她也是不願說的。
“為何不報案?”三年死上十多個人,這可不是小案子,可蘇長安在大理寺并未接到報案。
“報了,官府說是野獸所為,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女子冷漠地說。
“這些死者都靠近過那個莊子?”蘇長安微微皺眉,看來這莊子比自己想的要戒備森嚴。可若是不去,時間拖得久了,難免會有變數。若是等他們将證據轉移或銷毀,那自己也拿他們沒辦法。
不行,總得去探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