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吃了他……吃了他……
他像一條吐着涎水的狗,整個人幾乎就要壓在瘦弱的omega身上。
下一刻,一隻被漆黑西褲裹着的長腿猛然出現,锃亮的皮鞋往他腹部狠狠一踢,瘦猴整個人便立即如炮彈般飛出去,哐當一聲摔在旁邊的小便池中,正中腦門,當場昏了過去。
他臉朝下地泡在池子裡,咕噜咕噜幾聲,不動了。另外兩個alpha見狀大驚,徹底從那股迷霧似的香氣中清醒,夾緊了尾巴。
蔣白止轉過身,他斷眉狠狠一壓,眉眼間都是刀刃似的鋒利,英俊的眉眼間滿是冰冷的怒氣,語氣寒冷:“我叫你們停下,沒聽見?”
鬼知道他剛才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副怎樣的場景——omega被三個高大的alpha緊緊地包圍着,隻能隐約通過罅隙,瞥見一隻手死死地扣着純黑色的洗手台,指節用力到發白。
他眼睜睜地看見那隻手似乎終于堅持不住,脫力般的松開,緩慢垂落下去,腦海中一根弦“啪”地一聲崩斷,等他回過神來後,已經一腳用力踹開瘦猴。
沒有瘦猴的壓制,祝青辭無力地從洗手台滑下,他下意識一轉身扶住他,omega這麼直直地栽在他懷中。
omega的襯衫被揉皺得淩亂不堪,他一低頭,就看見omega神智渙散,眼底慢慢漲起霧氣,嘴唇微微張開,艱難地呼吸,像是突然擱淺上岸的魚,臉頰更是紅得滾燙。
“你沒事……”
蔣白止将祝青辭打橫抱起時,驚覺他體溫之高,連忙闊步走出門外。
他面色嚴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出現這種情況完全是他意料之外。好在校醫還沒下班,他抱着祝青辭到校醫室時,小護士明顯吓了一跳:“怎麼燙成這樣了!”
“我早上就叫他打點滴,但是他卻硬是拒絕了,但那時還是低燒,我沒放在心上……是我疏忽了。”她面色愧疚,連忙把昏迷過去的祝青辭放在病床上,檢查了一下他的後背:“沒事,沒有傷到,但是有點淤青,揉一下就好了。”
她将少年的襯衫揭開,露出後背,仿佛一個白色的花苞被人強行剝開了層層包裹,後脊一片雪白,卻可見窄瘦的腰處有兩道指印——恐怕是方才alpha将人壓在洗手台上留下的。
蔣白止猝不及防撞見一片驚人的雪白,眉心一跳,慌忙扭過頭去,片刻,又皺起眉,不明白自己為何反應這麼大,便又将頭扭了回去。
小護士忙前忙後,将針刺入祝青辭青色的血管中,omega手背處的皮膚蒼白到半透明,仿若一塊透光的大理石。蔣白止又想起之前戚珣将人關在宅邸之中,忍不住愈加怪異。
他察覺到自己不應該和發小的男友有所糾葛,轉頭欲走,小護士卻叫住了他,麻煩他幫忙看一下祝青辭,自己跑去外面接電話。
校醫室瞬間安靜下來。白色的帳紗被晚風吹起,窗外栀子花香湧入,蔣白止坐在祝青辭床邊,連脊骨都僵硬了,臉色卻依然冷冰冰的。
他一身西裝革履,本來今晚還有一場晚宴要參加,眼下隻能取消。
他忍不住端詳起祝青辭,心中漠然地想,這就是讓戚珣的小男友?長得一副小白兔般柔弱的樣子。卻又想起頭破血流的瘦猴,以及omega面無表情地将人一下又一下地砸進鏡子裡,心中泛起一絲淺薄的欽佩,又被某種怪異的感覺澆滅。
人的潛力就是這麼巨大,重傷的母親會為了孩子而突然爆發出擡起一輛車的力氣,保護弟弟的哥哥可以拼着脆弱的身體長出棘刺,他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刻,他看着這樣的omega,也恍惚了一下。
他骨子裡就是冷血而慕強,因此從小對于嬌弱的omega無一絲好感,隻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菟絲花,而會被omega吸引的alpha都是下身支配的劣等動物。
可蔣白止直直地盯着昏迷的omega,腦海中卻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如果從小與祝青辭長大的是他,他也會這樣,為了保護自己而鋒芒畢露麼?
雪白的床單上被血迹沾染,他這才發現omega的手指被劃破,輕輕地牽了起來,想要為他料理一下傷勢,空氣中的雪松林香如漣漪般點點擴散開,慢悠悠地侵入蔣白止的大腦。
病床上的omega沉沉睡着,點滴從輸液管一點點地流進他單薄的血管中。
他看上去脆弱而無害,可是那氣味簡直如燃料一般,轟地一聲,順着蔣白止的四肢百骸,将他渾身的血液都引爆沸騰起來,他甚至聽到了骨頭崩裂的劈啪聲響。
一陣眩暈後,他如墜雲端,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被包裹着,熨帖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腦海中卻有道聲音在叫嚣着——不夠,還不夠!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了,眼前人是他的命定omega。
蔣白止鬼使神差地一低頭,薄唇微啟,omega的食指就離他愈來愈近,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原來這就是命定omega的感覺?好軟,好香,好舒服。
……憑什麼隻有戚珣擁有他?
戚珣收到消息,一推開門,就看見蔣白止咬着祝青辭的手指,眼神帶着眷戀地盯着他的omega,唇邊沾染着紅色的血迹,正緩慢地将omega割開的裂口舔舐了個幹淨。
他冷不丁地一開口,“蔣白止,你為什麼會和我的omega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