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好喝嗎?
齊流逸垂目,似乎認真回味了一下,目光落在鳳緞華裙的藍鶴圖上,道:“不賴。”
江芮歡怔在原地,順着他的目光看一時有些恍惚,不賴的是桂花酒,還是……
齊流逸難得發愣,她知曉,小皇後此番波折定是有所意圖,但她琢磨不透這毫無章法的策略,貌似她的每一步都踩到了意料之外的點。
嗯,她不走尋常路,不按常理出牌。
齊流逸擡眼,望向江芮歡。
她想,或許小皇後用的就是這法子來吸引她的注意呢?
不得不說,這法子是有效果的,畢竟遵常守故确實入不了她的眼。
殿内安靜的有點過頭,江芮歡偷偷看向齊流逸,他那雙漆色的眸不再似寒潭般冷冽,許是錯覺,神色竟染上種饒有趣味的氣息。
齊流逸見小皇後無度的盯着她,唇角揚了揚,這回倒是不躲她了。
她慢悠悠地轉眼,剛好到與她對視的角度定住。
“主子,可以熏沐了,需不需要阿瀾去領些活血化瘀——”
四目對視,江芮歡慌亂地眨了眨眼,将視線轉移。
迎面走來的星瀾尾音漸淡,随着齊流逸淡淡地一瞥,她立馬跪倒在地,求饒道:“奴婢該死,不知王爺駕到,驚擾了主子們談話,請王爺恕罪。”
江芮歡尚未覺得有何不妥,但聽聞此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宮中規矩繁多,星瀾于她而言是姊妹,并沒有那麼多規矩,但在外人眼裡她終歸是個下人。
下人打擾主子們談話,這不合規矩。
這樣想着,江芮歡心中就緊張起來,低聲道:“下人不懂規矩,芮歡日後定當好好教導。”
齊流逸揮了揮手,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是她刻意避着人進來的,倒也怨不得宮婢不長眼。
得到回應,兩人同時松了口氣,江芮歡示意星瀾出去。
看到人消失在門檐,江芮歡才收回目光。
總不能這樣冷着場,總該說些什麼的。
江芮歡想了一下,猛地擡頭,霎時深吸一口氣,她不曾想齊流逸突然俯下身,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鼻尖會輕輕蹭過他的唇。
同樣愣怔的不止江芮歡,還有齊流逸。
這是她少許的慌亂,雖不露神色,卻也委實詫然。
那夜的記憶宛然在目,越想忘記就越為清晰。
使用着笨拙地美人計,故作堅強的模樣,眼眸中卻夾雜着幾分不由分說地委屈,因慌亂而散開的心衣,不經意間瞥到的那抹白皙,現在想來是膚如凝脂,靡顔膩理。
她見過的女人數不勝數,論嬌媚,江芮歡不及麗妃;論淑靜,江芮歡不及淑妃;論姿色,仿若又不及舊故……
齊流逸皺了下眉,打斷這荒誕地思緒,繼而擡手去解江芮歡胸襟處的盤扣。
江芮歡僵在原地,一點都不敢輕易亂動,眼睫随着齊流逸的動作打顫,待到最後一顆盤扣解開,終是忍不住,緊忙抓住齊流逸的手腕,嗡聲:“沐浴完好不好?”
齊流逸不解其意,目光下移,手裡的動作并未停。
錦衣落地,接着是中衣,系帶松垮,隻差微微一扯。
江芮歡本就強撐着畏懼,心衣露出的那一霎,她的眼眶倏地泛了紅,幾乎是下意識地攥緊了前襟。
齊流逸嗤笑:“怕了?”
江芮歡擡眸,前夜縱然準備了那麼久,到臨頭仍是心有畏懼,而眼下事出突然,讓她怎能不怕?
她看到了齊流逸眼底的笑意,是譏諷,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