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淚眼汪汪地張開嘴。
陸舟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燙得太嚴重,隻是舌背有些發紅。
他站起身掀開廚房裡的水缸蓋子,舀了一瓢涼水遞到岑秋嘴邊,“喝一口,别咽,含着。”
岑秋聽話照做。
将水瓢遞給他,陸舟去廚房角落的儲物櫃裡翻出一包硝石,打水制冰。
看着陸舟為自己忙上忙下,岑秋羞愧地垂下頭。
自己實在太不小心了,喝個湯都能燙到,真是丢死人了!
陸舟一定會覺得他是個笨哥兒!
其實岑秋有機會吃到剛出爐滾燙的熱湯機會不多。
小時候吃的是家裡人的殘羹剩炙,嫁人也是等陸舟吃完,他才敢塵收拾碗筷的時候胡亂後塞兩口剩飯。
後來陸舟讓他坐下一起吃飯,他也習慣先做好飯菜,等陸舟來了一起吃,湯放到最後自然不會很燙。
這是陸舟第一次給他下廚,他吃得急了些,結果味還沒怎麼嘗到,反倒先燙了舌頭。
真丢人!
岑秋自閉。
陸舟端着兩碗沙冰走過來,沙冰上還澆了兩圈紅糖水,撒了花生芝麻碎和葡萄幹,“先吃這個刨冰,緩一下。”
“好。”岑秋對陸舟自制的各種冰飲接受度很高,雙手接過後用小勺子挖着吃,冰冰涼涼的,甜絲絲的刨冰吃進去,十分解暑。
舌頭上的疼痛也似乎慢慢的消散了。
“好吃!”岑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顯然十分喜歡。
陸舟垂眸看他,嘴角微微上揚,心底忍不住的變得溫軟。
“若是喜歡,等鋪子開了,可以坐在店裡天天吃。”陸舟道。
等合适的店面盤到了,陸舟準備開個賣小吃和冰飲子的小店。
照着前世的記憶,陸舟和岑秋最近都在嘗試複刻各種冰飲子和簡食。
岑秋在廚藝上很有天賦,陸舟不是專業廚師,又經曆了幾年末世,很多吃食都忘了,隻能模模糊糊記得一些配料和做法,并沒有具體的方子。
岑秋卻能幾次就複刻出來,并且味道比陸舟前世吃過的還要好。
無師自通的刀工刀法,對食材的天然敏感度,還有看着白瘦細嫩但颠大勺卻十分有力胳膊......
用後世時髦的說法就是,簡直就是先天廚神聖體。
陸舟依然記得一次意外看見岑秋熟練颠大勺的場景,在他差點驚到下巴的目光中,岑秋擡頭朝他露出一個羞澀腼腆的笑容。
陸舟覺得,小夫郎隻是性子被壓了十多年,有些怯懦的不自信,這般能力天賦,放到末世初期大家都沒有覺醒異能的時候,敲喪屍簡直一敲一個爆頭。
怪讓人喜歡的。
*
夏季的天陰晴不定,距離上一次大暴雨後,已經許久不曾落下過一滴雨。
似乎那場暴雨已經将今年的雨下盡了。
農民靠天吃飯,但在持續的高溫下,沒有雨水的滋潤,莊稼地裡的田水都快幹涸了。
清溪村有一條小河經過,可以引水灌溉水田,莊稼情況比别處好些。
但持續高溫不降雨使得小河水水流也小了許多,河床露出一大片沙礫石頭。
近日争水的也多起來,村口的大榕樹下常能聽到村民議論村子裡誰家半夜截了誰家的水,兩家撕破臉互罵對毆......
沒辦法,莊稼就是莊稼人的命,莊稼缺水減産甚至枯死,于莊稼人而言如同滅頂之災。
清溪村好歹還有田水可放,有的地方河水都幹了,聽說已經有别的村子為了一個小水溝,引起“火拼”。
兩個村年輕力壯的漢子們拿着鋤頭長刀對毆,哪個村打赢了,哪個村先放水。
參與對毆的人不乏在火拼中受傷缺胳膊少腿的,但也沒有人會因此去報官,這些都是私下的事,打架争水,衆人都沒有異議,反倒是報官後所有參與的人都落不到好處。
清溪村雖然地處上遊有水可放,糾紛沖突也僅限村子内部,但位于清溪村河流下遊的小河村村長已經帶着人上門過幾次,協調兩個村子放田水的問題。
上遊的把水截了,下遊河水幾乎幹涸,矛盾自然就産生了,此事若協調不好,保不準清溪村和小河村就要像其他村子一樣靠“火拼”來決定先用水權。
“雖然說清溪村幾十年來從未發生需要拖家帶口逃荒的旱災,但過在這樣下去可不行,莊稼都幹死了,大家吃什麼?”陸大伯站在田埂上,指着稻田裡幹涸的土壤道:“其他地方已經開始請人求雨了,村長他們商量了一下,也準備在村裡舉行一場求雨儀式,請厲害的道士來做法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