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目光掃過小夫郎纖細白皙的脖頸，搖頭拒絕了他的馊主意。

“那我在這裡守着東西，你先把東西送下山。”岑秋悶聲道。

看着自己膝蓋上的擦傷，岑秋用水輕輕擦拭傷口邊緣的草藥浸出的藥汁，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

不是因為傷口疼，而是滿心的懊惱。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借着以前經曆，能夠幫上陸舟的忙，糾纏着要跟來，如今卻成了陸舟的累贅。

陸舟現在一個人不僅要背着他，還要拖上一頭幾百斤的野豬，那支野生野生大葛根也有幾十斤重，但他還在關心自己采摘了一上午的菌子......

如果他沒有跟來，陸舟或許就不用這麼累。

他就是個累贅。

爹娘說的沒錯，他隻是個會拖累人的沒用的廢物......

被壓在心底角落自厭情緒悄無聲息的死灰複燃，瘋狂生長蔓延。

“下山一趟再回來，估計天都黑了，夜裡山裡不安全，我怎麼能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陸舟感覺小夫郎情緒不對，連忙将人攬進懷裡輕聲安慰起來。

“可，可是這裡離村子那麼遠，你一個人怎麼能拿這麼多東西呢？”

東西放在野外，無人看守，很容易被人偷掉，或者被其他動物叼走。

岑秋悶悶道：“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或許應我該聽你的話，在原地等你。”

“是我太沒用了。”

想到這，岑秋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濕潤起來。

小夫郎又哭了，陸舟越哄，他哭得越大聲。

陸舟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哄人，隻輕輕拍着他的背，讓他哭個盡興，将情緒宣洩出去。

岑秋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明明知道陸舟不會這樣想，但他還是對自己失望急了。

哭到最後，岑秋打起了嗝。

陸舟給他拍背順氣，打開随身攜帶的水壺遞過去。

“謝謝。”岑秋接過水，噸噸喝了兩口。

情緒慢慢平複，哭夠後岑秋眼眶紅紅的，對上陸舟關心的目光後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

陸舟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盯着那雙水霧未褪的眼睛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不喜歡聽到你對我說對不起。”

“對...”岑秋下意識地道歉，卻想到剛剛說的話，連忙止住了未說完的話。

“看到你哭，看到你難受，我的心也跟着一陣一陣的難受。”陸舟拉起岑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喜歡你，在我心裡，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夫郎，今後共度餘生的人，想照顧你，保護你。”

岑秋感受着手掌上傳來的心跳聲，聽着陸舟溫柔缱绻告白的話語，有些暈暈乎乎，臉頰上染上一片紅暈，“那我以後不哭了，不會在随意說對不起了。”

“還有呢？”陸舟第一次告白，沒有聽到最想聽的那句話，忍不住捏了捏小夫郎通紅的眼睛。

岑秋擡頭看了陸舟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應答，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似的，但陸舟聽清了。

小夫郎說的是：“我，我也喜歡你。”

兩人心意相同，陸舟忍不住低頭噙住小夫郎軟軟的唇瓣。

岑秋羞得緊緊閉上了雙眼，卻十分乖巧地任由陸舟親，甚至羞怯的開始回應。

弄得陸舟更想欺負他了。

與小夫郎溫存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夜裡的山林潛藏着許多危險，陸舟不敢讓受傷的小夫郎多逗留，想趕着天黑前回到清溪村裡去。

他目光掃過四周，在成片的草叢灌木中瞧見一塊不同的顔色，上前查看，發現是岑秋帶來的一個麻袋。

陸舟撿起袋子将便将所有的菌子裝好，又将兩個籃子竹筐垛起來，放到一邊。

岑秋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陸舟。

陸舟轉頭對小夫郎笑道：“你這般聰慧，或許早就看出了我身上的端倪，我也沒打算隐瞞，給你展示一個東西，睜大眼睛看好。”

岑秋心頭一跳，眼睜睜看着那野豬和籃子都消失在原地。

“怎麼消失了？”岑秋驚呼。

“在這呢。”陸舟換了一個位置，又将野豬和籃子放出來。

小夫郎驚奇地捂住嘴，“你是神仙嗎？”

陸舟猜的不錯，岑秋早就發現現在這個陸舟不是原來的陸舟了，一個人可能突然之間性情大變，但原來的生活習性、口味偏好卻不會一起跟着改變，還突然懂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

比如，從前的陸舟不會做飯，不會種地，但現在的陸舟會。

比如，從前陸舟最不喜歡地就是水蕨菜，嫌棄味道怪，但這道菜是現在的陸舟最喜歡的一道菜

比如......

疑點很多，岑秋可以确定他不是原來的陸舟。

能突然占據别人身體的，不是鬼魂，就是妖怪。

岑秋也曾終日惶惶，但卻被溫馨平靜的日子吸引，被陸舟的溫柔吸引，他也曾經想過或許陸舟另有所圖，在他最開心的時候一口将他吃掉，就像老道士說的那種吃人的精怪。

但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感受到過陸舟給予他的這樣的溫暖，或許被吃掉，他也心甘情願。

“我不是神仙，我也是個人。”陸舟眼角含着笑意，又将野豬、葛根、菌子、竹籃竹筐都收進了空間，“這個是我的空間，在我上一世，很多人都有異能和空間。”

異能是什麼？人人都有異能和空間，那不就是神仙的世界嗎？岑秋默默地想，心中有些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