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變少了,但卻并不是都沒了性命。有的人被怪獸拖走,但也有人被光柱擊中後就消失了蹤迹。”唐律分析道,“剛才的聲音裡提到了’非甄選者’,如果說非甄選者是它要排除的對象,那我們這些擁有了懷表的人,是不是就是甄選者?”
秦琛的腳步一頓。
“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我們不會有事?”
想起剛才他讓自己離開的舉動,秦琛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一下。
這位搭檔果真是多疑。
如果他真的放下他走了,沒有了懷表的自己是不是也會被認定為“非甄選者”?
唐律沒有否定:“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賭一把。就算我們被光柱掃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對于唐律來說并不算一個賭注。在剛才的過程中,他已經看到了好幾例被光柱擊中消失了的案例。
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雖然不會去害人,但卻同樣從不做沒有把握的賭博。
但這個無害很大程度上隻針對擁有懷表的人。
秦琛究竟會如何,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行吧。”秦琛真的停住了腳步不再移動了。
唐律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之前他還那麼多疑,怎麼到了這種關頭卻又變得傻乎乎的,那麼容易相信人了?
“你是個聰明人,我也是個聰明人。”秦琛把他放下,完好的那隻手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我想在這個地方比你聰明的人應該少有,那我也應該相信一下你的推測。”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從眼前的光柱排布裡得出了結論——他下一次絕不可能避開所有的光柱。
與其在此時因為搭檔的無傷大雅的小心思鬧翻,還不如保持風度讓對方小小愧疚一下。
看着唐律的神情,秦琛壓了壓嘴角的笑。
看來這次他切實地讓對方愧疚了。
紅光越來越近。
唐律的心跳越來越快。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父母帶着他們姐弟去遊樂園的事。
父母工作都很忙,那次的遊樂園是姐弟兩人期末成績全科滿分換來的。
第一次坐上過山車的時候,他坐在最前方,在下落的時候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失重的感覺到來的那一瞬,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仿佛沸騰了起來。
他喊得特别大聲,把父母都給吓了一跳,以為他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但其實隻有他知道,他的喊叫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對于年幼的他來說,那一次下落就像是站在生死一線的邊緣。
而時隔多年,這種想要讓人大叫的感情又再度在他的身體裡複蘇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戰栗,秦琛安撫地用拇指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耀眼的紅光将兩人籠罩起來。
無數的過往在他的眼前來回旋轉。
從小到大,從幼年到青年,在一年前一切的記憶戛然而止。
紅光大盛,唐律覺得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
随後,天旋地轉,重力來襲。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鳥語花香。
他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