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打不過,顧容與一定挨了他好幾拳。
這個把他當寵物在手裡蹂.躏一通,又随手丢開的男人,一無所覺揉着疲憊的額角。
靠着沙發背的姿态十分沒形象。
那簡直是癱在沙發上。
也不怪顧容與嫌棄他難聞,他進來這個地下賭技場待了這麼久,形形色.色的人不知碰撞多少,難免沾染到其他味道。
紀綸到包廂裡的洗手間擦了把臉,扔掉弄髒了酒水的服務生外套。
出來後,沙發上好像終于恢複如常的顧容與支着額頭看他。
知道他肯定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紀綸搶在他前面:“今天謝謝您,非常感謝!”
所以可閉嘴吧您!
恩人就有點恩人的樣子,别自毀在他心裡的形象。
“大恩不言謝,改天再說,顧君,我先行告辭了。”
“急什麼。”看着急于逃竄的人,顧容與斂眸笑了聲,“你就這樣回去?”
不然?
紀綸看着他的眼神,有點沒底氣。
顧容與好似全身懶得不願動彈,隻是輕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做什麼。
紀綸遲疑一瞬,還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面前,拉開自動窗簾。
窗簾後還有一個寬敞的陽台,頓時滿室光亮,開闊心胸。
這個包廂不愧是貴賓中的VIP席,坐在陽台沙發上觀看比賽視野絕佳,整個内場一覽無餘。
紀綸甚至看到了他喜歡站的那個位置。
本來他以為那個位置極好,人少安靜,視野開闊,也沒人偷窺。
“想押哪個?”
室内的Alpha不出來,紀綸折回,看到顧容與面前茶幾上的電子屏幕,展示着各個參賽選手的代碼與名字。
顧容與手上捏着一個西洋棋子,垂落的眼眸滿是漫不經心的輕慢。
紀綸恍然看到,好似帝王揮手間翻雲覆雨,天崩地陷,衆生毀滅的幻像。
他垂下眼,随手指了一個:“就這個吧。”
顧容與落下棋子,濃密的眼睫淡淡擡眸:“是要他生呢,還是死?”
他斜勾來的眼角餘光,滿是惡魔的誘惑。
“随便。”紀綸待不下去,走到陽台上看比賽。
台上的選手之一,是張立的那場比賽對手,正跟人争奪下一場冠軍決賽的名額。
這個人這場的對手,紀綸有點印象。
因為一身墨藍色裝甲,沒有平常裝甲型号的笨拙累贅,盡見流暢線條,優美身形。
裝甲下的人一度被叫成優雅貴公子。
很多女性觀衆和Omega都是他的忠實粉絲。
每逢他的比賽,觀衆席都是一片尖叫。
不過明顯這人來這隻是玩玩,明明有實力,卻勝負欲不強。
這次擂台賽的積分算是中下遊水平。
原本紀綸還慶幸張立少了個強敵,怎麼轉眼這人就殺入了冠軍的決賽?
看到那人三兩下輕易擊敗張立覺得棘手的對手,紀綸心裡疑惑。
等那人下台後,沖着他們包廂的方向而來,疑惑達到了頂峰。
包廂直達電梯叮的一聲打開。
醉人荷花清香首先飄入。
入目廣袖飄飄,長腿高挑的身姿好似走路帶風,輕盈步入。
經過他身邊,一隻秀手輕佻地挑了挑他下巴:“小班長。”
長發拂過他臉頰,留下一串潤玉清泉似的輕笑聲。
紀綸吃驚:“宋學長?”
此學長非彼宋學長。
饒是宋如風在他這的印象分已經下降,也比他那個混蛋弟弟宋禮強上一百倍不止。
“紀班長很意外?我跟容與可是早對你向往已久了。”宋如風接過旁邊人遞來的毛巾擦拭額汗,笑眯眯道。
比起相信汗水是戰鬥時流的,被室内暖氣烘出來的更可信。
紀綸神色不自然低頭。
宋如風不愧是王城出身的人,哪怕外表看着如何斯文脆弱,這戰鬥力也是爆表級别。
反觀他一個無權無勢,戰鬥力平平的人,連宋禮的追捕都擺脫不了,還妄想從賭技場大賺一筆。
宋如風跟顧容與,既然在這個地下場所混迹已久,想必聽聞的也是他不知死活,愚不可及的名聲。
自動門叮的從外打開。
來人被宋如風一眼刀釘在原地。
“你瞧,我随口一說,紀班長又多想了,”宋如風轉回眸,如玉的面龐一派傷心模樣,“我們同在此地進進出出,合該互相幫助,互相照顧的。”
“無論是我還是容與,若是讓我們老家的父親知道,我們在首都不好好讀書,反而來這裡玩,唉,一頓打是少不了了。你說是吧,容與?”
顧容與遙遙舉杯,懶懶嗯了聲,像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