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時候倒是注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了。
紀綸忍不住嘴角一揚。
就這兩人,還挨打?
“哎,紀班長終于笑了,”宋如風眼疾手快,捏住他嘴角,眨眨眼,“要讓小紀綸高興可真難,就這樣還有人不長眼呢。”
幾乎是同時,他話音一落地,門口的人連滾帶爬沖過來,跌在顧容與腳邊。
“是我不長眼,是我不長眼,顧先生您息怒!不知道您大駕光臨也來了此地!您要玩什麼我們獻上一點小小誠意,求您高擡貴手!”
紀綸目瞪口呆的表情,愣是沒将臉從宋如風手底下拯救回來。
半小時前還趾高氣昂的劉經理,竟然如此卑微跪在顧容與面前,還叫人送上一大盤現金,求着他笑納。
可問題是,他有什麼好求顧容與的?
同是在這賭技場尋歡作樂,誰也不礙着誰,何必如此?
顧容與眸光瞟過一無所知杵立的人,落在光屏的虛影上,擡了擡下巴:“那是你們的人?”
“是,鄙公司參賽的一個代表,這人要有不敬之處,請顧先生大人有大量,但是等會的比賽求您——”
“一路在他身上下注布局,可謂大費周章。”不等他說完,顧容與撚起的那顆西洋棋随手一抛。
鳳眼紅眸,無盡睥睨。
“不過今晚決定這場勝局的人不是我,喏,那呢。”
宋如風随手接住棋子,在紀綸心底的震驚中,親昵地攬住他肩膀:“胡說,這明明應該是看我們紀班長的意思。”
紀綸詭異地生起一股,徐佳惜版有哥哥撐腰的感覺。
“紀少爺!”認出人,恍若抓住救命稻草的劉經理立刻改了稱呼想爬過來。
常雍一劍擋在他前面,“嘿,幹嘛呢,給我老實待着!”
看着劉經理不複嚣張,谄媚讨好的笑,紀綸忍不住撇嘴移開目光。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怪他咯?
他算是明白眼下的狀況了。
不過都是資本家弱肉強食的食物鍊。
他剛剛看似随手指的一個選手,确實是他看準了是劉經理所屬公司的。
就跟他與張立聯合起來打假賽的關系那樣。
隻是這個公司更成體系,資本也比他雄厚。
雙方聯合,可以操縱比賽,坐擁财富。
他不知天高地厚時被黑了一手,如今也輪到他們了。
而且看劉經理這樣子,還是動了他們的血本。
紀綸心中一沉,大仇得報,卻沒有多少輕快。
“既如此,你還不明白意思?”睨眼地上的人,宋如風不顧紀綸意願,揉揉他頭起身。
“顧先生!宋公子!”劉經理連連叫宋如風,扒着地毯不肯離開,常雍重胤兩人拖着他,一時竟還扔不出去。
宋如風毫不為所動,接過披風就要重新下場。
最後一場冠軍決賽,就是他和那位倒黴選手。
劉經理在後者身上下了血本的注,布局良久,隻待這場決賽獲勝便能掙得盆滿缽滿。
轉眼殺出個宋如風和顧容與,一切化為泡影。
“既然要賭,何不賭筆大的。”在劉經理滿眼惶恐的注視中,顧容與站起身,眸光宛若大發慈悲般落到劉經理身上一眼。
“你們這麼喜歡玩遊戲,你說,以我顧公館名下所有的财力,可有與貴公司打擂台的資本?”不過一眼,顧容與輕飄飄移開,走至紀綸身側。
劉經理一屁股坐下,徹底失語。
那隻會讓他,和他的公司輸得更慘,賠得傾家蕩産。
紀綸不妨被拉到手腕,踉跄一下跟着來到窗前。
樓下,滿場呐喊與狂歡,盡顯賭徒狂熱,人□□.望。
唯獨身旁的王族Alpha眼角全似漠然,被他舉手間攪亂的局勢好似渾然與他無關。
擂台上,決賽看似熱鬧正進行,風向卻一邊倒清晰。
咣——
象征勝出的銅鑼敲響,冠軍花落誰家已揭曉。
宋如風再次衣擺帶香風回來。
顧容與面前,屏幕上的賬戶賭金成百上千地瘋漲,數字已達到紀綸一個可望不可及,遙不可及的地步。
他甚至剛剛查到,那家公司的上市股票已徹底跌停。
不過玩個遊戲,竟然玩到傷筋動骨。
命都沒了。
“顧君,人帶到了。”
“稍等。”示意常雍等會開門,宋如風戴上風帽從另一個門離開。
張立挂着鼻青臉腫,明顯是跟人惡鬥過的痕迹進來,一眼看到桌上摞高的現金,星星眼:“哇,好多錢!”
這房間,總算有個普通人。
紀綸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