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莺兒起身關上屋門,打開阿甯放衣裳的矮櫃拿了件幹淨衣裳出來,剛準備起身,莺兒忽地看到衣裳旁邊,一個小巧的青釉瓷瓶露了出來。
莺兒覺得這瓶子有些眼熟,拿到跟前看了看,忽地微微睜大眼。
這藥瓶,怎麼好像不久前她替世子打掃屋子時見過?
世子看似随意,實則對所用之物極為挑剔,所以她們做下人的,對主子用的東西,都會特意留個心。而且就看這青釉的成色,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
莺兒越看越覺得像,可是若真是世子的東西,怎麼會在阿甯這兒?
莺兒自然不覺得是偷得,一個藥瓶而已,又值不了幾個錢,還被這麼好好的放起來。
可就是這樣,才更覺得奇怪。
不過說到底也隻是猜測,莺兒又不是瞎子,這幾日相處來看,她也了解阿甯就是個性子單純,脾氣又軟的人,也許不過是巧合罷了。
莺兒将藥瓶放了回去,将衣服拿給阿甯。
剛換完衣裳,秋煙正好回來了,想必聽見了别人提起了之前發生的事,難得過來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來的這些天,秋煙極少與她們搭話,這會兒過來關心,阿甯還有些意外,忙道:“一點小傷而已,多謝秋煙姐姐關心。”
秋煙笑了笑,道:“倒也不是關心,隻是我聽說方才你沖撞了大夫人和二少爺,還惹得世子與大夫人鬧了不愉快,可有此事?”
事實的确是事實,隻是秋煙這俨然一副主人問罪的語氣,讓阿甯愣了愣,才愧疚道:“是,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不是。”
秋煙道:“既然知道不是,那就該改改。不是我說你們,就算世子與大夫人關系本就不好,但那畢竟是府裡的主母,就算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該讓世子知道。你們倒好,不但不顧着些,反倒惹火,半點兒大局觀也沒有。”
阿甯沒怎麼同秋煙說過話,又記着莺兒同她的說的秋煙的隐藏身份,不敢回話,有些無措地絞着袖子。
一旁的莺兒則不耐地翻了個白眼,話雖是有些道理,可她頂煩秋煙這副趾高氣揚把自己當主子的模樣。
說到底世子都還沒讓她侍過夜,不過和她們一樣是個丫鬟,平時院裡的活兒不幹也就算了,還一開口就這樣說教人。
見秋煙還要開口,莺兒終于忍不住道:“秋煙姐姐,我和阿甯都是沒什麼身份的下人,沒眼界沒見識一下的,自然不如秋煙姐姐有大局觀。秋煙姐姐在老夫人和世子跟前都得臉,若能替世子想個法子,緩和世子和大夫人的關系,豈不就能更受看重了?”
莺兒話說的漂亮秋煙一時還沒聽出來,但仔細一想就有些挂不住笑了,臉色有些難看地看着莺兒。
莺兒一臉無辜,似乎真是誠心提建議。
秋煙輕吸了口氣,她一向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很快恢複了笑容道:“我也是好意提醒,再說都是主子們的事,我們哪兒插得上話,能不惹事就很好了。”
莺兒默默撇了撇嘴。
秋煙難得吃了癟,原先要說的話也咽回了肚裡,客氣關心了幾句便回走了。
莺兒白了秋煙的背影一眼,道:“别理她。”
秋煙剛回自己的屋子,臉上的笑就挂不住了,氣怒地呸了一聲。
什麼建議,不就是諷刺她到今天還沒近得了世子的身麼?
不過莺兒這話還真說到了秋煙的痛處了,她都來主院這麼多天了,世子一次都沒招她侍夜過。之前她還隐晦地向老夫人透露過,原以為上次世子從老夫人那兒回來就會召她,沒想到還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樣下去可不行,秋煙咬了咬唇,得想個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