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阿甯因為今日失了血,有些虛弱,早早的就睡下了。
莺兒等人睡着了,才幫阿甯熄了燈,關上了房門。正準備回自己的屋子時,忽地聽到離下房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仔細一聽,倒像是秋煙的聲音。
廊下,秋煙将幾塊銀子塞進林媽媽的手中,客氣道:“林媽媽,我看世子今日像是宿在府裡,不知,可要人上夜?”
世子一向不用丫頭守夜,主院的人大都知道,就算偶爾有,等着人來通傳就是,一般不會主動來問。秋煙來問的意思,林媽媽自然明白。
不過秋煙畢竟是老夫人送來給世子當通房用的,世子應當也不會駁了老夫人的意思。雖然今日依舊沒有吩咐,但賣她個面子也無妨。
林媽媽手下銀子,朝世子住的雅軒方向望了望,見燈還未熄,道:“今日顧大公子走的晚,世子還有事情未處理完,也許還要一會兒功夫,你便先去伺候茶水吧。”
秋煙聞言臉上一喜,福了福身道:“是,有勞林媽媽。”
林媽媽也沒多言,手下銀子就走了。
秋煙喜上眉梢,轉身回去換衣服,路過莺兒的屋子時,正好看到莺兒站在門口。
因着白日的事,秋煙看到莺兒還是有些不悅,難得沒有再擺出平日裡虛假的架子,得意地看了莺兒一眼,轉身回了屋子。
秋煙回屋換了一身幹淨的新衣裳,加了條顔色鮮亮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又略施了些粉黛,才滿意地沏了茶水,直奔雅軒。
屋内的燈果然還亮着,淩斐正守在門口。
見秋煙過來,淩斐上前一步伸手攔住,道:“這麼晚了,秋煙姑娘過來,所為何事?”
秋煙倒也聰明膽大,直接道:“淩大人,奴婢是應着老夫人的意思,來伺候世子茶水,為世子守夜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話也沒錯。
聞言,淩斐攔着的手果然頓了頓,似是有些糾結,半晌後,還是有些糾結地放下了手。
秋煙福身道了句謝,輕吸一口氣,端着茶走了進去。
進了屋,邵策果真正坐在桌案後辦公,如點漆般的眸子看着手下的文書,另一手執筆揮毫,暖黃的燈光映着邵策的側臉,少了幾分平日裡看着的冷淡疏離,多了幾分柔和。
秋煙看着,隻覺得心跳都加快了幾分。世子這模樣氣度,别說是在府裡,就是京中的貴公子中,也沒有幾個能出其右。況且他還是未來的鎮北侯。
府裡想爬世子床的一抓一大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太太的喜歡,被送了過來,更要把握住機會才是。
這麼想着,秋煙心裡最後一絲羞恥心也沒了,端着茶水,緩步走了過去。
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邵策筆下微頓,擡頭淡淡看了秋煙一眼。
秋煙被這一眼看的神色一凜,福身道:“世子,奴婢是來給世子伺候茶水的。”
邵策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繼續手下的動作,語氣無波道:“放那兒吧。”
“是。”
秋煙将茶水放下,随後輕手輕腳地退到一旁。
等到邵策停下筆,将文書放到一邊,才适時開口道:“世子,夜已深了,不如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話落,屋裡靜了一瞬,邵策皺了皺眉,似是才注意到秋煙還在這裡,不耐道:“不用,你退下吧。”
秋煙面上的笑僵了僵,紅着眼絞了絞手裡的帕子,不情不願地往外退了一步。
可若就這樣回去,秋煙實在不甘心。如今都到這一步了,索性豁出去試一試。秋煙咬了咬牙,上前兩步盈盈下跪,雙目含淚哽咽着道:“世子爺,奴婢既已被老夫人賞給了您,便是您的的人了,世子爺便讓奴婢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