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邵策總算是放下手裡的書,将目光放到了底下哭的梨花帶雨的人身上。
平心而論,秋煙的模樣的确屬于上乘,不然也不會被老夫人看中送來給邵策。一雙美目幽幽垂淚,楚楚可憐,是大多數男子都無法招架的類型。
隻可惜邵策還真就不吃。
邵策冷冷看着秋煙,目光中并沒有絲毫溫情或者憐惜,淡淡道:
“你這意思,是要拿老太太來壓我了?”
秋煙的哽咽頓時停住,渾身一冷,忽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磕頭認錯,“奴婢該死,奴婢一時口快,并不是這個意思,世子恕罪。”
邵策不耐煩地将淩斐從門外喊了進來。
“我讓你守着門,你便是這麼守的?”
淩斐看了眼地上的秋煙,垂首道:“屬下知錯。”
“将人帶下去吧,也去知會林媽媽一聲,以後晚間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放人進來。”
淩斐應道:“是。”随即朝着還跪在地上的秋煙做了個請的手勢,“秋煙姑娘,請吧。”
秋煙已經被吓個半死,世子沒有罰她已經算好的了,哪兒還敢不從,忙行了個禮,軟着腿出去了。
淩斐看着自家主子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搖搖頭,暗歎了一句不解風情,重新回門外守着去了。
屋裡總算安靜了下來,邵策面色無波,将視線再次轉移到手上的書上,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未發生。
可是看着看着,邵策眼前卻莫名浮現出了那晚阿甯怯怯地用那雙靈動地水眸望着他的模樣,随即畫面一轉,成了今日阿甯目光閃躲,仿佛避他不及的模樣,心裡莫名地生出一絲煩躁。
手中的書再也看不下去,邵策将書一放,向後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視線微垂,忽地停在了放在桌案角落的一個小小的白色香囊。
邵策盯着那個白色的香囊看了好一會兒,随後起身進了内室,雅軒的燭光随之暗了下去。
下房内,秋煙捂着臉哭着回了屋子,一進門就将屋裡能摔得東西摔了個遍。
一牆之隔的莺兒聽着隔壁的摔東西夾雜着咒罵的動靜,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隐隐有些同情。
她早知道世子是個少有的不近女色之人,身份又在那兒,就算是老夫人的面子,怕是也不一定會給。
但同情歸同情,說到底也是秋煙自找的,她聽林媽媽隐約說過,秋煙被送過來,并不全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秋煙自己求的。
其實以老夫人對秋煙的喜歡,配個管家或是置些銀子出府嫁人,也都是不錯的去處,隻可惜人家心氣兒高,就看中了世子身邊的位置,那就隻能受着了。
第二日一早,秋煙的門便一直緊閉不見人出來。
莺兒知道以秋煙的性子,近日還是别去她面前晃悠的好,遂也沒再管她,忙完了自己的活兒,便去了阿甯房中給她換藥。
莺兒敲了敲阿甯的屋門,推門進去,見阿甯還在床上躺着,笑道:“快起來了,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偷懶兒呢?”
叫了幾聲,見床上沒動靜,莺兒有些奇怪,走近一看,見阿甯臉色通紅,頓時臉色一變。
伸手探了探,果然燒的不輕。而且看着樣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燒起來的。
莺兒頓時慌了,手忙腳亂地拿了快冷布巾替阿甯敷上,然後趕緊跑去了雅軒。
雅軒外,邵策正要出門,剛好被莺兒攔了個正着。
莺兒急慌慌行了個禮,道:“世子,阿甯昨夜不知何時發起了高燒,這會兒正燒的厲害,請世子開恩,找個郎中來給她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