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跑哪兒偷懶去了?”
車隊已經已經開始陸續啟程,秋煙正準備問問車夫,念頭剛起,忽地微微一頓,又不動聲色地坐了回去。
不回來也好,這可是她自己亂跑落了隊,怪不得我。
直到過了快半個時辰,也沒見有人跟上來,秋煙頓時放下心來,陰狠一笑,看着少了個人頓時變得寬敞許多的馬車,舒服地靠在了車壁上。
真是天助我也,少了個礙眼的人,果然舒坦多了。
最好是丢的徹底一點,再也别回來才好。
說着秋煙打了個哈欠,估摸着天色還早,索性閉上眼小憩了一會兒。
秋煙這幾日因為一直懸着心,一直沒有休息好,現在驟然放松下來,不知不覺就在馬車晃晃悠悠的搖擺中睡熟了過去。
直到車輪無意中碾到了地上凸起的石頭,輕微的颠簸使秋煙歪頭撞上了車壁,才悠悠轉醒。
秋煙睜着初醒時還有些迷茫的眼神看了看車頂,似乎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哪兒。
馬車咯吱咯吱的聲音還在繼續,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偶爾夾雜着鳥鳴的安靜,秋煙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等身上力氣恢複了些,秋煙坐起來,掀起車窗簾子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沒想到她不過睡了一覺,居然過了這麼久,外頭的天色都快近黃昏了。
放下車簾,秋煙揉了揉睡久了酸痛的肩膀,忽地動作猛地一頓,睜大了眼睛再次掀開簾子。
外面早已不是寬敞的官道,而是一條狹窄的山路,兩邊郁郁蔥蔥的樹木遮蔽了陽光,最重要的是,整條路上隻有她這一輛馬車。
這下她總算知道了方才不對勁在哪兒了,秋煙的臉色瞬間煞白,撲過去掀開門簾,見趕車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吊的高高的心放回去了一寸,嗓音還是有些發抖。
“快停車,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世子呢?其他人呢?沒發現落單了嗎?快停下!”
馬車夫是鎮北侯府前院當差的,衛管家手下的一個仆從,長得老實巴交的,聽了秋煙的話也回答,依然默不作聲的趕車。
“我讓你停下你聽見沒有?你聾了?”秋煙見他不說話,臉色又白了幾分,一時各種猜測在腦中閃過,怒罵也轉成了威脅:“我告訴你,我可是世子院裡的人,我不管你這是什麼目的,快将我送回去,否則世子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對方依然沒有說話,跟個假人似的,秋煙眼中不可抑制地浮上了恐懼,看着行駛的馬車又不敢跳,咬了咬牙就要撲上去搶他的缰繩。
馬車這時候忽地轉了個彎,秋煙還沒碰到人就又摔回了馬車裡,伴随着“籲”地一聲,馬車還真停了下來。
秋煙顧不得被撞的生疼的胳膊,爬起來便要下車,卻在跳下車的一瞬,整個人忽地愣住。
馬車此時正停在一處山上的寺廟門外,而前面等在那兒的,竟然是邵策身邊的淩斐。
看到神色淡淡朝她微微颔首的淩斐,一股不妙的預感從秋煙心中騰起。
秋煙張了張嘴,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淩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淩斐上前一步,微微一禮,“秋煙姑娘,老夫人的意思,讓你替老夫人抄經還願,裡面都已經安排好了,秋煙姑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