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坐在病床前教一個17歲的大孩子認字。
律師先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目光複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是韋恩集團禦用律師團的成員,總歸是集團發工資,多坐一會兒也沒關系。
瑟拉斯目光呆滞的看着迪克龍飛鳳舞的寫出自己的名字,感覺魚魚腦袋不夠用了。
“迪克……你不能幫我寫嗎?”
瑟拉斯向迪克露出求助的目光。
迪克歎了口氣,看了眼旁邊玩手機的律師先生,律師一個激靈坐直了,很嚴肅的解釋道:“簽名隻有本人的才具有法律效力。”
“所以還是好好寫吧……噢你的名字怎麼這麼長?”
迪克捂着頭歎息道。
眼前的人甚至字母都沒認全。
頭痛歸頭痛,迪克心中對于那個還沒什麼線索的極端環保組織更厭惡了幾分。
幾乎要到深惡痛絕的地步。
瑟拉斯現在也算是他的家人了,一想到這樣可愛的青年因為那個狗屁組織變成這個樣子……
被洗腦、操控、教唆。
而且想到還可能有更多像瑟拉斯這樣的孩子受害,迪克就有種想要立刻抓到那個頭目把他痛扁一頓的沖動。
這種沖動迪克非常熟悉,當初那個孩子死去的時候……
迪克手猛地縮緊,手裡的筆瞬間斷成兩半。
瑟拉斯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迪克。
他的目光轉移到迪克那隻被噴了一手墨水的手上。
那麼大的力氣,一拳打死他也不是問題吧?
瑟拉斯打了個寒戰,認認真真的照着迪克的字描起來。
一邊寫還一邊偷瞄迪克的表情。
迪克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從突如其來的暴虐情緒裡緩過勁兒來,他把筆扔掉,拿了張紙擦了擦手上的墨水。
這兩天真的是太累了嗎……
他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失控?
迪克看了眼認認真真的練字的瑟拉斯,想要說什麼,一時間也無從開口,隻好輕聲鼓勵道:“很好,再練幾遍就可以簽字了。”
瑟拉斯偷瞄了一眼迪克的表情。
出于某種小動物的直覺,瑟拉斯總感覺迪克現在有點傷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笨了的原因。
瑟拉斯還有點不适應抓筆的動作,很想問問迪克到底該怎麼握。
猶豫之間,對面的青年歎息了一聲,向他傾下身來,天空一樣的藍眼睛對上他的,角膜的反光在室内的燈光映照下,亮的像是一輪彎月,俊美的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怎麼了?”
迪克身上的某種溫暖幹淨的氣味傳遞過來,那是不屬于醫院的氣味,立刻讓瑟拉斯放松了幾分。
瑟拉斯把自己握着筆的手伸到迪克面前,讓他看一看。
迪克掰着他的手指調整了一下姿勢。
嘴上輕柔的像是在哄孩子:“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就好……剛剛是在想别的事情,要是吓到你了,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