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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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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原本隻是靈光一現,并未被遊棄放在心上,但随着一個又一個生了靈智的法寶對遊棄表現出厭惡排斥後,遊棄終于下定了決心。畢竟,本命劍日日被持有者以靈力滋養,時日久了,很容易産生靈智——哪怕隻是微弱的意識——而遊棄也着實不想擁有一把無法與自己心意相通的本命劍。

最終,在遊棄以劍入道、順利結嬰,必須要鑄造屬于自己的本命劍後,他終于将這一想法付諸實踐,自體内取出了一段肋骨,以心頭血開刃,祭煉出了陪伴自己飛升的骨劍。而骨劍也的确沒有令遊棄失望,它是遊棄的摯友,是他的半身,哪怕生出了靈智,也依舊與遊棄相依相伴、親密無間。

想到自己那不知所蹤的骨劍,遊棄心中怅惘,但他很快又将跑偏的思緒拉回。

由于習得了純明真君的傳承卻未能完成真君的囑托,遊棄心中頗有些愧疚。于是自那以後,一旦遇到需要傳報師承的境況,遊棄便會以純明真君的弟子自稱,而待到遊棄揚名天下,純明真君的名号自然也被所有修者記在了心中——這也是遊棄唯一能夠給予純明真君的補償了。

故而這一世,提及自己的師承,遊棄依然還是毫不猶豫的報出了“純明真君”的名号,一日為師、世世為師。

聽聞遊棄如此說,天衍宗掌門與衆位長老紛紛松了口氣。掌門輕撫胡須,笑着搖頭:“此等傳承有緣者得知,并非真正的師承,你無須介懷。畢竟我們修者于秘境中曆練,經常會誤入先輩大能的洞府,得其傳承,隻需心懷感恩便好,不必稱其為‘師’。”

遊棄抿了抿唇,在心中向純明真君告了聲罪後,面露困惑:“但真君的确是要小子拜其為師的。”

“這……”掌門一時啞然。這些先輩大能,有些的确性情古怪,雖說要求後來者拜自己為師不合常理,但卻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掌門未曾親見,自然也不能妄加揣測。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一旦身隕,那麼與之相關的一切因果也會随之煙消雲散,所以倘若這位純明真君果真要求遊棄拜師,那也不過是口頭上的稱謂,并沒有真正締結下師徒牽絆。但就算如此,身為天衍宗掌門、正道魁首,掌門也不能張一張口就搶了人家的弟子——這不是欺負死人麼?

看出了掌門的左右為難,遊棄立刻便知道自己即将達成目的。天衍宗身為名門正派,自然做不出強取豪奪的事情,也不會辜負遊棄的“一腔真情”,如此一來,遊棄自然能夠推掉拜師這件事,甚至還能得到了不錯的名聲。

——雖然不喜多言,但多年的歲月磨砺也的确讓遊棄長了不少小心思。在面對比自己更強的對象時,他深刻知道如何行動才能最大限度的讓自己免受傷害。

後退一步,遊棄朝着掌門深深下拜,語氣十分恭敬:“小子多謝掌門與仙長垂愛,然則小子早已拜純明真君為師,亦是真心将真君當做小子的師長敬慕,倘若另拜師門,便是對真君與仙長不敬,小子愧不敢從。”

“……若你不拜入天衍宗長老門下,便隻能做外門弟子安排,如此也可?”掌門挑眉詢問,“外門弟子與内門弟子之間,可是天差地别的。”

被掌門以審視的目光凝視,遊棄神色坦然:“理當如此。”

“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這般安排吧。”掌門長長歎了口氣,看了遊棄一眼,眼神中滿滿都是惜才之意,似是對于遊棄的觀感頗為不錯,“難得你一片赤子之心,重信守諾,是個好孩子。”

遊棄垂首,沉默的接受了掌門的誇贊。

掌門擺了擺手,示意遊棄退下,遊棄也恭順的退到了一邊,為下一名拜師的孩童讓開位置。

待到站定,遊棄這才擡起頭,卻不料正對上了昭華真人灼灼的目光——很顯然,雖然被遊棄當衆拒絕,但這位元嬰真人依舊對遊棄充滿了興趣,并未感到半分不悅。

遊棄與昭華真人對視一眼,随即移開了目光,而昭華真人則輕輕歎了口氣,神色間難掩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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